他又悄言:“而今不过是破题,尚且诡异如此,我们主上为得此宝,如痴如醉,如今也不知在做些什么,竟把正事全抛之脑后。倘若这时候站起身说个不字,或许适得其反,更助长了那物的气势。”
那而边寸听得此话,心中焦躁,怒喝:“难道就这样束手吗?那我等不如趁早散伙,各奔东西去也!”
他两个虽是明白个中利害,却半天也没争出个良策来。正是时,忽听得定心主人居处传来叫骂之声,竟是那王八尖锐的腔调。
这二人细细听来,大吃一惊。你道是怎么回事?居然是那老东西在训斥庄主,叫他收了法宝,平意静气,做些正事,断不可荒废了一身功力,满山好名。他两个顿时生出错愕之感,甚或疑心是不是一度错怪了那兽儿。
心上刃曰:“且不可掉以轻心,这老龟儿来路不清,八字还没一撇,谁知道它打的什么注意?”
而边寸心下犹豫:“还须劝诫吗?如今主人必是正在气头上,他若是能听进那龟怪之言,我等再说也是多余,只招人烦;若是听不得,我等怎么讲了也是白费,别没来由地还挨顿啐。”
这两人当下拿定主意,遂只是在外细细听着内中的动静,若无大恙,即自行退了,不比自寻其扰。闻了一时,却听见室内噼里啪啦一阵骚动,也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恐有危急,便赶紧入内查探。
那二人一看,大吃一惊,却见定心主人书室内并不见一人,而是一团惊云浓雾浮于半空,那迷团中生出雷鸣电闪,或有霹雳咆哮之声,不知是何情状。而、心两个在一旁瞧了多时,才知是龟公入了那宝幕,正要将定心主人从内拖拉出来。
这两兄弟从没见过此等场景,但凭知觉,也知是紧要险恶时候,便不敢轻易干预,只能从旁守候,急不可耐。等了不知多久,却见那云雾落地,雷电之象顿消,定睛往地上一瞅,原只是一块巨大的丝幕而已。
他们正惊诧间,却看见与罟布中现出一人一龟。那人自然是而必庄主,眼中迷离靉霴,面有笑容,痴痴然如口含春丸,乐作旁人不解,疑为癫徒。而老龟面有愠色,虽说王八脸上难有喜怒,只是这千年的精怪,纵是未脱虫体,却也有了些人态。
那玄兽难止痛骂,转头告于二人:“我早知骇俗之宝,必要有重气镇之,若非如此,终要为物所噬。如今贵主人一入宝境,难以自抑,也是意料之中,总要多加约束,才能真正持有此件。”
说罢,他即吩咐两人取些水来,泼在那主人面上,龟公口中念念有词道:“唵南梭哈,唵南梭哈——”
重复数遍之后,却见一道七彩宝光照见周身,那主人一个激灵,随即清醒过来。自打有了这样的事,庄主便定下规矩,日后若非必须,且不可动此法宝,只能藏于深舍…
…木由听即此话,忽想起自己初入而必庄那日,这宝幕便是大张着的,将内中妙境,让他瞧了个整遍,最终也称是违了主人之规。不过,他如今仍是难解,既是犯了大忌,如何竟未见追究的后续。
兽怪闻言轻笑:“原因倒也简单,那日是我放给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