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
金碧云冠伞盖豪,木轮嵌玉彩红绡。
即更总辔高额马,震踏街衢撒赤绡。
那王一化,后令门子取来驷马相配,更以难见国相为驺,此龙女对修罗王二戏二罚也。
于是王城之中,百姓如蚁云集,运目望去,翻波涌潮。盖修罗族多青面,远观一片黑云,声若崩火,气势骇人。
敖氏亦讶异,虽知修罗族擅生育,殊不知竟有此众。城邑之中,台栏无不挤塞,皆愿一睹龙女风采。
是国中诸眷属见洛滨仙子果然玉色,彩隽秀逸,沁芳透露,光耀葳蕤。却是如何面目:
轻云拢月月含羞,露水滋花花满洲。
雪落熔渊冰赋冷,容晕观目秀营忧。
所忧莫若难长览,却喜无非一睹收。
燠后贪凉人尚浴,醉前欲暖亦思偷。
那仙子见修罗风土如是,若要大得追随,必当以魅力而胜之,索性袒面,将心示众,虽在车盖之内,却卷露目之帘,桃熟笑靥,透红而娇。
孰知人群乐甚,争相上前,欲近相触。
王恐有刁民,忘我恣性,则令车驾周围,遍布火雷之阵,凡近前触之,必令爆裂,焚殒是身,粉末空中,风荡无踪。
纵如此,亦有千万观者,冒死奔近,则见四牡翼翼之间,轰鸣不止,粉土飞扬,终是:
原因草命不值金,兵戈效死报明君。
忽来香雾多氤氲,忘我前奔彻骨欣。
莫道行路不畅,就是半空之中,亦有痴迷之辈,潮涌之后,不能视者,飞身踮足,懊恼不已。
如是方入正宫。此修罗王国,并无文字,亦不见匾额门联,却观所谓宫室,皆依山而建,凿石镂空而成,孔窍之中,风轮日夜转动,故内生清凉也。况宫殿墙体,比之别处颇厚,其实内间掏空,注入深窖之冰,苟化为水,亦不可弃,烹在釜内,作煎熬珍馐之用。
可见修罗之属,起居粗糙,不善清洁更洗,仍是以其数众,身死不惜。况时时有死者,既殁,肉良者犹供王公作飨,肉鄙者熬油膏,燃灯之用。
即说是那龙女有诺在先,若往自为车驾,既入深宫,即从是令。王终喜,欲在殿上欢愉,身欺而近,仙子却又阻。
大身束叵耐不得,恼道:“如何,又出尔反尔耶?”
敖氏轻笑:“陛下见自身,与敝仙相较,若何?”
修罗王问:“此又何意耶?”
湚兮曰:“王甚魁梧,以壮侵薄,必难久欢,恐不尽兴也。”
“若此,如之奈何?”
“吾善用削体之法,可将赘肉剔除,尔无宽胖,纵不用在交娱,奔走行猎,亦轻松也。”
王云:“善。”
龙女即引其入偏室,掣剑剥皮,将大半赘肉,尽皆削去,复召御医,将皮囊缝联。自此,大身束果然宝相也,只是出血甚多,不利于大动,只得暂且歇息矣。
修罗王终未如愿,此即三戏三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