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罕回答。
“为何?”
慕先生继续发问。
“万物有灵。”
闻此慕先生蹲下来,从黄罕脚被的小木盒中掏出一把鱼食,洒向河面,引来鱼儿的争先恐后的夺取。
“它在里面吗?”
“必然在。”
“哦,这又为何?”
“利驱之,蒙心欲。”
蹲在黄罕脚边,听着回答,看着在同伴口中夺取食物鱼儿的慕先生,面目祥和,一副包容万物的神态。
“是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为利去,为利死,我也是其中之一。”
黄罕觉得这小老头太过悲观了,就把他扶起劝慰道:
“何人不如此,大公无私?说得轻巧,又有何人能做得,您如此,我如此,天下亦如此,无有不同。”
黄罕不知道这位一家书院的教书先生有没有听到,但他下一句话让他着实惊到。
“湖银城,一片湖,多少鱼苗在起中成长,又有多少被抛入其中的鱼在等着食物,他们如今饥肠辘辘的样子,只要鱼食一入湖,血染银湖……小子你说谁会是那鱼食?”
黄罕心中思绪翻涌,这个问题的答案,出口的瞬间,用脚想都知道。
但他还是咬着牙说出口
“鹤…家……”
“对,最确切的是鹤泯。”
慕先生手指着河中即将消耗殆尽的鱼食。
“他就是鱼食,我们就是那条鱼,他的命将为我们开启架于天边之桥,我们将分食他努力下的一切,而他死后那一身的心魔,也将成为堕落者的食粮,滋养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变的坚韧不拔,难以磨灭……”
“堕落者?”
黄罕发出了疑问,相较于明了的事情,还不如多问点有用的。
“被心魔占据身躯的修士,他们的意志不过坚定,修行不足,一个个把心沉入深渊之中,这样的人一句堕落恰到好处。”
慕先生说完看向黄罕。
“你说鹤家的周围有着多少的堕落者在等待鹤泯的死亡?”
黄罕这时心中没有一丝的喜悦。
“这与你们的大局有何干系吗,除了鹤家人,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吗?大家各取所需,互不干扰,你死我活以后再说,现在着眼于此刻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除了鹤家人,都巴不得那老头早点死,这才是最关键的。”
慕先生听黄罕的讲述时,把他挤到了一边,坐在了原本黄罕的位置上,拿起了钓竿,抓起小盒子中的鱼食扔到水中,再次激起一条条的鱼儿翻江倒海。
“有道理,哪怕老头子我在其位尽其事,有余心而力不足。”
黄罕嗤之以鼻,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脱口而出。
“这般说辞,更像个伪君子,而不是书院的院长。”
慕先生听后,淡然而视
“小子,你心乱了。”
“那又如何,我的心从未定过,再者说了,一人心乱,是小事,众人心乱,那可就是天下大乱咯,哈哈哈。”
黄罕的衣袍一甩,大步离去,只慕先生的眼睛中留下一个肆意妄为的背影。
“小子!气急败坏,不至于负气而走,此非君子所为。”
“唉,可是慕先生,我不是什么君子啊。”
黄罕唉叹一声,他想当君子,可是自身条件不允许啊,装也装不像。
“小人!你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我呢,基本的礼貌还是应该有的吧。”
慕先生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有问他的名字,一直小子小子的,也不好。
“您老那日可未与我说,不过您倚老卖老,不代表我不尊敬长辈,就同您老说了吧,我姓黄名罕了,字游公。”
黄罕说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好师兄差点坑了他。
而河边的慕先生嘴里还念道着这个名字。
“黄罕,罕吗…湖银城里也这样那一只鸟了,不然他上哪去捕鸟,也难怪他气急败坏,倒是个痴情人,至于游公……”
慕先生突然趁着没有目光看他,唾了口痰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