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天上突然响起了几声闷雷,赵大毅咒骂一声,加快了步伐。
阴了大半个月的天不下雨,偏生这会子下雨!
紧赶慢赶,还是淋了一阵雨,赵大毅和赵二兴两人的衣服已经湿透,赵桃花缩在背篓里,手里举着两个哥哥给她折的一片大叶子,将头盖着,却仍旧避免不过大雨的瓢泼,头发与衣服被流进来的雨水润湿。
赵大毅步伐匆忙,等看到不远处火光闪烁,传来赵老头与李氏的声音,才不由的松了口气。
李氏坐在家中突闻雷声,不一会儿下起了大雨,想起还未归家的儿女,便不放心地喊上赵老头带上蓑笠与伞去村口等。
果不其然,等回三只落汤鸡。赵老头将蓑笠给两个儿子,李氏打着伞去看赵桃花。
缩在背篓里的赵桃花听到动静,举着叶子站起身,看到李氏红了眼眶:“阿娘,要抱。”
李氏赶忙将她抱了出来,结果摸到衣裳一片湿透,急着道:“赶紧回家,烧水洗个澡,这浑身都湿完了,要是着凉进了寒气可不得了。”
一行人急忙往家里赶。
到了家,屋内的人听见院子外头的动静纷纷点灯,白氏披着外衣走了出来,瞧见几个人一身都是湿的,忙开口:“我这就去烧些水来。”
李氏心中欣慰,大儿媳做事向来都是这般周到体贴,无需她多叮嘱。
柳氏拿布巾给他们擦脸上的水,怨声道:“这天老爷也真是的,憋大半个月,偏生这时候下起来。”
李氏把夕食剩下的野菜饼子和菌子汤热了热,端上来后舀了一小碗菌子汤,用勺子喂赵桃花喝一些暖暖身子。
赵大毅打了个寒噤,喝口热气腾腾的菌子汤,缓了缓神才张口道:“爹,盐价涨了十文。”
“十文?!”赵老头被儿子突然丢的雷炸懵了,一旁李氏喂菌汤的手也颤了颤。
赵桃花疑惑的看着她,说道:“娘,汤洒出来了。”
李氏慌忙低头看她,因着刚才的手抖,一些热汤洒在赵桃花的手腕上。
她颤着声:“娘不小心走神了,桃花手痛不痛?”
赵桃花乖乖摇头,真的不痛,只是刚洒下来的时候有些灼热,过后就只剩一片温热。
李氏用布巾给她擦干净,那头赵大毅又说道:“我这次买了二十斤盐,那店小二说北地的流民南下,九江府也有一伙势力不小的流匪作乱,这盐价后头还有得涨。”
“你做的对,”赵老头沉着脸色:“能多买些就多买些,下次不定是什么价钱了。”
赵大毅点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灶房里头的白氏走了出来,喊道:“娘,水烧好了,先带桃花洗个澡吧。”
等李氏抱着赵桃花走了,赵大毅又徐徐说道:“平溪镇都在哄抢粮食,今日我去的时候粗面只剩下八十斤,剩下的银两也不过再买一百斤的糙米。”
赵老头低头沉吟:“看来镇上的人得到的消息比我们多,等雨停了,我和你带着桃花再去一趟镇上买些粮食备着。”
“今日两只兔子买了一两八十文。”一旁沉默的赵二兴突然开口说道。
赵大毅与赵老头两脸震惊,赵老头立马追问:“一两银子?你怎么卖的?”
“有一个穿金携玉的小郎君,他瞧上那只大兔提着就走了,他的小厮丢了一两银子给我,小的那只买了八十文。”赵二兴一五一十的回答。
赵大毅难以置信的大声喊道:“花一两银子买一只兔,那郎君是傻的不成?”
赵老头已经乐得不行了,笑呵呵得道:“你管他傻不傻,人家给你送的可是真真切切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