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天气说变就变，在零四和夏洛蒂抵达那座名为亚琛的教堂附近时，天空已经染上了一层阴霾。

很快细密的雨珠从天空落下，零四和夏洛蒂加快脚步，手牵手走过教堂门口那片不大平整的石板小路，来到了教堂的正门处。

这座小教堂整体呈现白色，正面的顶部有一座高高的、斑驳的钟塔，位于那中央红蓝相间的玻璃窗中间的扶壁之上。

两人步入教堂，沿着过道走向了祈祷厅。一路上，镶嵌着蓝色和红色稀碎花纹的狭小高窗透过了一缕缕略显阴暗的光芒。老旧管风琴的声音在整个教堂中回荡着，低沉而厚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曲折的故事。

零四神情如常，不见喜悦，和夏洛蒂一步步来到了敞开的祈祷厅外。

这里没有高窗，幽深的黑暗成为了主角。但在拱形的圣台后面，大门正对而入的墙壁上，十几个拳头大小的孔洞贯通往外，将现在外面所剩无几的阳光凝缩而来。

就像是在暗无天日的旅程中，徒然抬头看见了那头顶的星空一般。璀璨、崇高、纯净而又神圣。

即使自己从不相信神灵，但在这样一种肃穆的环境中，零四还是忍不住谦卑地低下了头。

在教堂神父低沉温和的布道声里，零四和夏洛蒂安静行走于分隔左右座位的过道上，找了一个无人且靠近通路的位置，缓缓地坐了下来。

接着两人将买来的大包小包以及玩偶放在地上，学着附近其他人的样子，双手交握缓缓地闭上眼睛倾听着神父的声音。

“那些赤身裸体，无衣无食，在寒冷中毫无遮掩的人。”

“那些被大雨淋湿，没有躲避之处，就抱紧磐石的人。”

“那些被夺走了孩子的母亲，那些失去了希望的孤儿......神没有放弃他们，给予了他们眷顾。”

“祂折断了自己的六翼散于世间，六翼分居六职替神掌管这个世界。”

“其一为隐士，即神的智慧。”

“其二为美食家，是神的品味。”

“其三为信使，为神的双腿。”

“其四为造梦师，乃神心之所成。”

“其五为医生，然神对苍生的怜悯。”

“其六为守望者，替神看守重要之物。”

“六者各司其职，可保命缘不断，世事长治久安......”

声声入耳的经文，让零四感觉自己的心情渐渐趋于平静，就连心灵也如同被清洗了一般。而旁观身旁的夏洛蒂，眼角早已留下滴滴泪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零四冷静地体会着这一切，直到神父完成了布道，结束了这次弥撒仪式。

接着那位留着长长白胡子的神父打开了旁边告解室的门，一位位先生女士整齐地排起了队。

但夏洛蒂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继续保持着刚刚的模样，安静地祈祷着。于是零四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直到二十多分钟之后，教堂内已经不再剩下几个人。

这时夏洛蒂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是从一场漫长的回忆中解放了出来。

“要去那边吗？我等你。”零四指了指告解室的方向。

“嗯。”夏洛蒂点了点头，排在了所有人的最后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