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在玄垠的衣袖下化为碎片。

一众弟子安然落在地上，玄垠则横抱着芢煌落在稍远处的一角。

天后急忙赶去手足无措地看向玄垠怀中的芢煌，又气又急道：“又乱逞强，你就等着喝苦药吧。”

“师父。”

芢煌睁开眼望向两人，她嘟着嘴撒起娇，然后示意玄垠将她放下。

药神在一旁恭候多时，时刻准备去检查芢煌的身体状况。

芢煌挽着玄垠的手臂，向众弟子的那侧瞧去，努嘴道：“你还是先给他们看看吧！”

药神看向天后，又面向玄垠，他们皆微微点头过后，药神这才急匆匆地小跑而去。

一边，紫妍早已不顾公主的矜持，哇哇大哭起来。

药神检查一番，她并无大碍，于是连忙安慰道：“公主殿下，储妃娘娘没事。”

谁知，紫妍并未听进去，她一边抽泣一边反驳：“骗人，我明明亲眼看到……”

“不信你往你东北面瞧瞧。”

紫妍将信将疑，她转头一望，芢煌正笑脸相迎朝她挥手示意。

她连忙小跑而去，一把推开芢煌身边的玄垠，抱住她，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

芢煌被她勒的有些喘不过气，玄垠露出极少的面容失色，他推开紫妍，连连道：“快松开。”

紫妍这才发觉自己有失体统。

芢煌笑笑：“你哭得可真难看。”

“嫂嫂，人家那么关心你，你还打趣我。”

“我知道呀，那你也得哭好看点嘛。”

芢煌面部疲惫不堪，眼皮有些沉重，她拉拉玄垠的衣袖，有气无力对着他道：“我困了。”

玄垠扶着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安慰着：“等药神为你检查过后，我们就回琉璃殿休憩。”

芢煌乖乖点头。

……

穹苍宫，琉璃殿，双眼紧闭的芢煌大汗淋漓，来回翻身，睡得很不踏实。

梦中，血红色的天空，血红色的大地，血红色倒在地上的……人来回闪现在她的脑中。

“不要——”

芢煌惊呼坐起，她的头正好撞在替她擦拭汗珠的玄垠脑门，她捂着脑袋，连连叫痛。

玄垠立即向前查看，替她检查伤口。

她眼含泪珠默默看着他，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紧紧与他相拥。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眉头微微紧蹙，想要安慰她，但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她再次入眠。

夜色寂静却唯美，殿内传出优美的笛声，婉转悠扬，飘向整个苍穹。

站在琉璃殿屋顶的还是小仙侍模样的厄缘双手抱胸的斜靠在一隅，他望向月色，似有心事。

冷冰心停靠在穹苍宫的外门，守宫的将士想要通报玄垠，却被她一口回绝。

琉璃殿的殿门被悄悄推开，玄垠手拿竹笛，起身飞到厄缘身处的横梁坐下。

厄缘看了他一眼，关切道：“突破神力桎梏已然让你的身体到达极限，更别提前些日子孤身闯入秘境了，你可别逞强啊。”

厄缘见玄垠难得露出懊恼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就算如此，也并非绝境呀，一定有办法的。

再说了，道德天尊不是说，她那半数元神早已消失，她还不是活蹦乱跳的站在你的面前。就算她现在犹如风中残烛，也……哎呀。”

厄缘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越说越偏，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于是在心中自嘲起来：你还是直接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