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奴不过七八岁,再加上逃难久未吃喝,身子骨瘦弱,若真被牙婆张看中,恐怕凶多吉少。
但奇怪的是,即使是打着吃食的主意,小稚奴也不够塞牙婆张的牙缝。她手下那些壮汉,哪个不是虎背熊腰量惊人?小稚奴瘦弱的身子,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又怎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李牧川心中疑惑,但转念一想,这世道人心难测,或许牙婆张看中的并非小稚奴本人,而是送去伺候的其他孩子。
像小稚奴这样年纪的孩子,若是能调教得当,将来在富贵人家中也能卖出好价钱。
这世道当真是人命如草芥,命都不值钱。
“相公......你没事吧?你手上都是血迹,是刚才与那群恶徒搏斗时留下的吧?”
一个柔弱的声音在李牧川耳边响起,他转过头,只见小稚奴正用一双关切的眼睛望着他,一双小手轻轻擦拭着他手上的血迹。
“我没事,你听着,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走开。”
小稚奴乖巧点头,抓紧他的衣角,点了点头。
“吵什么?!都让开!大半夜的都吵什么?!”
这时,巡逻的士兵们闻声赶来,他们手持火把,照亮了漆黑的街道,粗鲁地推开围观的人群。
定晴一看,地上一男一女躺在血泊之中,领头的士兵脸色一变,两指伸手探向那男子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谁杀的?!这都谁杀的!天杀的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
“谁杀的给我站出来!”
周围的难民们齐齐看向李牧川,他手里还握着滴血的石子,谁是凶手已经不言而喻。
“是你?!”
领头的士兵怒气冲冲地盯着李牧川,士兵们迅速围成一圈,将李牧川和小稚奴困在中间。
李牧川面无表情,冷静地将手中的石子扔到一旁,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对,人是我杀的,他们要抓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李牧川坦然承认,态度没有一丝悔意。
领头的士兵紧握着手中的长矛。
“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啊!知道这是什么罪吗?随意杀人是要被处以极刑的!把他抓起来!”
“慢着!我有理为什么要被处死?!”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要杀我,我这是自卫!”
李牧川扯住小稚奴护在身后,领头守卫胡子一抖,怒目圆睁。
“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里可不是你待的穷乡僻壤,随意杀人乃是大罪,你竟敢如此嚣张!少废话!就地处决!”
“相公,我们该怎么办......”
小稚奴缩着脑袋紧紧抓住李牧川的衣角,被拍了拍手。
“没事,你听我的,无论等下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害怕。我会处理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