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有是有 ，不过是必须要遵守的那种吗？”

“那当然 ，法则就是伟大的神拉的意志 ，违背这意志的，就没法存在 ，所以才叫法则 。”

希罗内有些郁闷地张开双手说道：“可我们现在不就在违背法则吗？”

卡尼亚更郁闷了，发起火来：“所以才在炼狱里遭这份罪 ！你怎么就听不懂话呢！你想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吗？”

听到卡尼亚贬低炼狱的话，克洛布反驳道：“哼，在这里怎么就不能活了 ？总比一辈子待在那种狭小的地方强多了 。”

“啊，是吗？那你就在这儿好好过吧，一辈子被克尔戈族当成异教徒追杀吧。”

克洛布正要回击，加德拉克开口了：“也有可能 ，不管怎样，我们都是违背了法则的人 ，所以才被赶到炼狱来 ，不过那又怎样呢？至少我们获得自由了 。”

“为什么这就是自由 ？这明明就是恐惧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恐惧 。”

“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可即便如此，死的权利在我自己手里 ，这不就够了吗？”

卡尼亚的表情变得僵硬了，虽说新民族被认为能获得永生，但死亡依旧是个敏感的话题 ，尤其这话从异教徒嘴里说出来，说什么有死的权利，这简直就是对天国的嘲讽 。

卡尼亚忍不住斥责道：“身为新民族，当然要遵循法则 ，自己随心所欲地逃跑了，现在还说什么自由 ，死的权利 ，你觉得这么说就能让你们的生活变好了吗？难怪我不喜欢诺尔族 。”

蕾娜劝说道：“别说了，姐姐 ，和异教徒争论也没什么结果 。”

卡尼亚也知道这点，以法则为基准，和站在对立面的他们根本说不通 ，不过加德拉克觉得既然都已经闹掰了，那就干脆把话都说开了 ，毕竟在炼狱生活了这么久，他心里也积压了不少事 。

“你真的这么想吗？你觉得你们就是对的？”

“那当然 ！我们不一样 ！来到炼狱也是因为在天国没法用像灵药之类的东西 ，只要买到东西，我们就能回沙迈因，然后在那里受神的保护，幸福地过一辈子 ！”

“没必要这么美化 ，你也不过是渴望永生的可怜造物罢了 。”

卡尼亚的眼中燃起怒火，之前面对那些不敬的对话都忍着没发作，是因为心里有能容忍的底线 ，可加德拉克刚刚明显越过了那条底线 。

“你，就算你是异教徒，这话我也不能原谅 ，我现在就能在这里收拾你 。”

“姐姐，别这样 。”

卡尼亚甩开妹妹的手，拿出“阿克斯”，但加德拉克只是淡淡地，带着某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不，你到诺尔人的庇护所是想找什么 ？”

拿着“阿克斯”瞄准的卡尼亚肩膀颤抖了一下 ，“不说也知道 ，过不了多久，我的家人中就会有人需要一话之酒 ，所以我才来诺尔这儿买药 。”

“阿克斯”的瞄准点晃动了，在这个距离，一旦松手发射，根本没法躲避 ，可她最终还是没发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

“我有什么错 ？我惦记父母有什么错 ！这和法则又没关系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我妈妈……！”

或许面对女人的眼泪，就算是天上的男人也会心软吧，加德拉克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 ，他曾经也是新民族 ，所以比谁都清楚卡尼亚此刻的心情 。

蕾娜抱着姐姐对加德拉克说：“对不起 ，我姐姐她……”

“我知道 ，没必要向异教徒道歉 ，梅卡拉族的家族羁绊很强 ，看来是太激动了 ，都是这伤痛闹的 。”

加德拉克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腹部的伤口，只是肌肉受伤了，内脏没事，问题是一直在出血，虽然不严重，但血止不住 。

加德拉克转身说道：“别担心 ，诺尔人对物品不会投入感情的，你应该能买到想要的东西 ，不过你很需要灵药 ，诺尔人的经商手段可是很厉害的 。”

卡尼亚擦了擦眼泪，逞强地说：“哼，这点不用担心 ，我已经攒了一年的钱了 。”

渐行渐远的加德拉克嘴角露出一丝悲伤的微笑 。

一直在听他们对话的希罗内心情很沉重 ，很多话都很陌生，情绪爆发的缘由也不太清楚，但这里显然也不是绝对的价值主导一切的地方 ，一话之酒是什么 ？拉真的是神吗？这里是天国吗，或者只是另一个世界而已 ？等这次旅程结束，真的能带着所有答案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