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弄来什么 ？”

“什么都行 ！我发誓一辈子打猎来换 ！”

“所以我才问你 ，你能弄来什么 ？”

商人这下也不隐藏情绪了 ，他特别讨厌新民族，甚至厌恶天国 ，不管用多好的药，都没法抹去曾经在天国生活的记忆 ，拉的法则就是这么强大 ，“就算你说什么都愿意给，我也不想卖 ，那你说说，到底怎样我才会卖这药 ？”

“是吗？那就算你不想卖，我也说要买 ，嗯……怎么办才好呢……”

装作在思考的商人看向希罗内说道：“那少年拥有的全部灵药，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希罗内明白了，商人的策略突然改变了 ，可能从卡尼亚带着自己来的时候，他就在心里盘算着了 ，对商人来说，这确实是正常的事，不过也太狠了 ，看到白色灵药就起了贪心，可自己手里又没有更值钱的东西，所以就把卡尼亚牵扯进来了 ，抛开感情因素来看，这倒是个不错的策略 ，听说诺尔人很擅长做生意 ，他确实是个精明的商人，但绝不是个好商人 ，卡尼亚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骗子耍了 ，“我明白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卖 ，这三个月来，你就盼着我死在炼狱里，然后以此为乐是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

希罗内觉得挺惋惜的 ，像卡尼亚这样情绪化的应对，对魔法师来说是没用的 ，因为魔法师擅长利用对方的心理，让情况变得对自己有利 ，要是想让魔法师生气，就得用同样的方式去回击 ，“你这是把我当坏人了 ，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又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与其一辈子打猎，去拿那少年的灵药不是更容易吗？不是吗？”

“那是偷窃 ！是抢劫 ！而且在这里又不能打架！我怎么能去拿和我毫无关系的人的灵药 ？”

“办法多的是 ，小姑娘你是女的，那少年是男的，办法总是能找到的 。”

卡尼亚的嘴唇颤抖着，她真想拿“阿尔克”朝商人射过去 ，可她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才冷静了下来 ，要是向希罗内要灵药，他会是什么反应呢？向异教徒要和生命同等重要的灵药 ，可说不定……他也许会帮忙呢 ，蕾娜虽然不懂事，但看人还是挺准的 ，

-希罗内哥哥长得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很亲切 ，所以我喜欢他 。

当时听到这话还笑了呢，不过他确实和普通异教徒不一样 ，说不定他会把灵药给自己呢 ，说不定会把那昂贵的白色灵药给自己呢 ，说不定……说不定 ！

这一切都只是假设 ，可在只能依靠假设的现实里，真的好悲惨 ，为了母亲，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辈子只是普通新民族的母亲离开 ，卡尼亚把商人那令人厌恶的笑容抛在脑后，朝着希罗内走去 ，希罗内已经通过对话了解了情况，表情很平静 ，卡尼亚心里一凉 ，他在想什么呢？肯定不是什么好想法 ，估计会问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之类的吧，可即便如此，也只能求他了 ，已经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准备了 ，卡尼亚怀着凄惨的心情，艰难地开口道：“那个……”

“给你。”

希罗内伸出手，手心里放着白色灵药 ，卡尼亚心里一酸 ，涌上心头的这种情绪和愤怒很像，但又一点都不难受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至少也该让自己求一求他 ，给钱买感情，不才是善行的目的吗？这种怜悯有什么意义呢？卡尼亚想着应该收下，可又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出感谢的话来 ，“为什么……”

“先去把‘艾皮内斯’买了吧，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

“但是……”

这对你来说又不重要 ，

卡尼亚心里这么想着，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这个少年不一样 ，和人类不一样，和天外种族也不一样 ，甚至……和拉也不一样 ，就在冒出这种大逆不道想法的瞬间，卡尼亚有了一种刺激的感觉 ，说不定这就是堕落的开端 ，“谢谢你。”

好不容易挤出这一句话的卡尼亚，转身朝商人走去 ，果然炼狱和天国不一样 ，从未体验过的奇怪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商人面前，把灵药递了过去 ，“好了，现在把‘艾皮内斯’给我吧。”

“不行 ，用这个可买不了 。”

“为什么……又为什么 ？”

卡尼亚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强忍着眼泪，这成了让她能勉强站住的唯一支撑了 ，“我说的是那少年所有的灵药 ，而且按我的计算，应该还剩1颗灵药才对 。”

“不，我已经没有剩下的灵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