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霭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反正看着外面,这外面的天似乎是黑色的,想来又是夜里。
李同显张了张口,才意识到自己在听见纪青霭这话时,心里是发苦的。
就连黄连被含在嘴里,恐怕也没有这么苦。
“令娘,我不是要质问你。”李同显开口,他现在在纪青霭面前,没有再像是在紫宸殿的时候自称“朕”,好像这样就能回到之前他跟纪青霭一块儿从京城南下的那段路上的日子一样。
“嗯,皇上是想审问妃妾,甚至是特意带来了观众,来看妃妾出丑。”纪青霭平静地堵了回去。
李同显:“……我没那个意思。”
“但是皇上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纪青霭前一刻还将礼教刻在脸上,这一刻,她还是没忍住,跟李同显呛了一句。
李同显被问住。
当时菱修容来见自己的时候,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李同显想辩解两句,但是他让菱修容留在紫宸殿,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对纪青霭的伤害,这是事实,他辩驳不了。
恰好这时候,太医院的人过来了。
来的人还是纪青霭的老熟人,太医院院使常祚余常大人。
常祚余最近过得很是煎熬,不过手中的赏钱也是真拿到了手软。自打两日前的夜里,他将令昭容娘娘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从鬼门关救回来后,皇上几乎让他日日在太医院当值,随叫随到。
常祚余自从坐上了院使的位置后,还真没有什么时候像是眼下这般忙碌。
但是这是皇上的命令,他难道还敢抗旨不遵吗?
更何况,虽然照顾令昭容的确是一件棘手的差事,但是常祚余也知道,恐怕这位令主子就是皇上心里最看重的人,他若是照顾好了,前程和财富都唾手可得,就像是最近这几日,光是他得到的赏赐,都够这一年的俸禄。
常祚余过来后,先给李同显和纪青霭行了礼,然后在李同显的催促下,过来把脉。
片刻后,常祚余收起了迎枕,“令昭容娘娘身子还有些虚弱,这段时日最好不要下床,腹中胎儿虽然是保下来了,但娘娘体弱,孩子也需要倍加注意。微臣等会儿会给娘娘开两副方子,做保胎用。每日微臣都会来给娘娘诊脉,待到娘娘身子康健些,再下床走动也不迟。”
“孩子?!”
纪青霭在听到常祚余这话时,几乎是立马瞪大了眼睛。
纪青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孕,现在常祚余的话,给了她莫大的冲击。
纪青霭忍不住伸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处。
忽然一下,一切都有些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那日才回宫,秋麻明明说了这个季节的白银鱼味道是最佳的,她从前吃鱼的时候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那晚吃了白银鱼后,肚子却始终都不太舒服。
后来,在紫宸殿被一气,直接肚子里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搅弄一般,翻天覆地一般得令人觉得发痛,最后体力不支,直接晕了过去。
原来是肚子里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