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一根筋的马明志,也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儿。
张义德觑了眼自家主子爷,只见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李同显神色怔忪,像是出神。
他飞快收回了视线,不敢吭声。
张义德大约能猜到此刻自家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他也是见过那位令主子才进宫时是什么模样,身子骨比现在还要羸弱,用些猛药才能将人的命留住。现如今,令昭容娘娘的身体好了不少,自然不再需要那样听起来颇为烈性的药物。
可能,那位还真不是在刻意避孕,不然,也不会等到身子一好,就换了药。
可是他家主子却因为这事儿,曾经误会,怪罪于令昭容娘娘。再加上如今令昭容娘娘根本就不待见他家主子,这不就让他家主子心里更愧疚了吗?
李同显的心思,的确是被张义德猜的八九不离十。
不过,张义德还有一点没有猜到。
百里桐今日对他说的那些话,他都有听进耳朵里去。
自打知道了纪青霭有孕后,李同显就起了心思。
一个小小的昭容,的确是委屈他的令娘了。
他原本是想要亲口告诉纪青霭自己的打算,可是今日在内殿,李同显感受到纪青霭对自己如昨日一般的疏离时,竟然有点不敢开口。
他是怕自己一开口,就被纪青霭拒绝。
这种后宫之人求之不得的事,说不定还真会被纪青霭拒绝。
所以, 他才不得不闭口不谈。
如今又听着马明志这话,李同显只觉得这事儿拖不得了。
“你是说,这些天,你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在钟粹宫中,贤妃靠在美人榻上,手里端着一碗冰镇葡萄,皱着眉看着现在跪在地上的太监。
此人是钟粹宫的大太监周格,贤妃的心腹之一,负责打探外面的事。
这些天,皇上虽然从南边回来了,却除了令昭容和菱修容之外,谁都没见。
后宫里的妃嫔们,估计没一个不是心里着急的。
贤妃倒不至于着急,但是她的确是有些好奇的。
毕竟,在元日那一天,她是后宫中为数不多的知道菱修容被皇上狠狠罚跪的人。
菱修容从前的张扬跋扈,可不就是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
但仅仅凭着对方被罚跪一事,贤妃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菱修容失宠了。
贤妃很肯定。
算起来,这还要多亏了纪青霭。
如果没有纪青霭的话,贤妃都不知道菱修容凭着那一脸祸水模样,究竟还能蛊惑皇上多久。哪怕她看不上菱修容的出身,但这种人,留着始终也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