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保证不挂科和身体健康,他依旧独守自己的世界。转眼间,五年的专升本时光匆匆而过。尽管家境并不富裕,但父母还是为他留下了一些家底,一套 50 多平的房子和一辆十几万的车。
毕业后,他找过保安和商店售货员的工作,只为寻得一方宁静之所,继续编织自己的幻想。又是几年过去,他的工资仅能勉强维持生计,吃饭和水电费之后便所剩无几。衣服裤子几年才换一次,袜子即便破烂不堪,他也视若无睹。
若是鞋底落了,岂不是应了那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家中尚算整洁,只是积灰甚多,不常清扫罢了。所谓整洁,也不过是因家中空空如也,别无他物。
他的生活几乎完全被一部手机占据,他的灵魂仿佛超脱于这个现实世界,游走在各种玄幻的虚拟世界中。十几年的时间里,他阅览过的作品,没有上万也至少有数千。
若不是父母强行要求他参加一些饭局,他定然是不会理睬的。“大器晚成”之说,不过是恭维他父母的话语罢了。他的父母虽说没有太多的地位和实力,但为人善良,广结善缘,性格也极为开明。
他们不愿孩子再吃自己曾经吃过的苦,自然而然地也就只能由着他了。及至 30 岁左右,父母开始为他安排相亲。然而,那个她对他造成的伤害,至今仍让他不敢再动红尘之念。每次相亲,他都以一种狂拽的态度,让别人觉得他根本不是来相亲的,从而气走对方。
32 岁这年,他的父母彻底放弃了,任由他去。两位老人的身体却日渐消瘦,整日整夜地叹气,最终引发了大病。33 岁这年,母亲因肝脏衰竭离世,父亲也在母亲去世三个月后,随她而去。
安源心中并无太大波澜,甚至还有些欣喜。因为父母的唯一继承人便是他,也就是说,他现在拥有了两百万的资产,包括车和房。他认为这些资产足以支撑他走完一生。
在母亲的葬礼上,他带着笑容去参加了。这位孝子也在这天与父亲彻底决裂,无尽的矛盾彻底爆发。父亲让他跪下给母亲磕头,他不仅不愿意,甚至还反手给了父亲一个耳光。
于是乎,父子间的关系如镜子般彻底破碎。父亲沉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走出追悼会会场,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一根接着一根,烟雾缭绕,仿佛永无止境,直到追悼会结束。
整整三包烟,对于一个 20 岁的人来说已是头晕目眩,而对于一个将近 60 岁的人,更是如坠云雾。此后,两人再未说过一句话。父亲的咳嗽声不断,甚至咳出血来,也无法引起安源的丝毫关注。
安源将父亲视为空气,无视他的存在。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父亲终于不堪重负,倒下了。他永远地长眠,心跳与呼吸都已消逝,仿佛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安源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亲情的温暖。
对于父亲的离去,安源只是默默地埋葬了他,没有只言片语。他将父亲交给殡仪馆后便置之不理。那天晚上,他花费两万块吃了一顿所谓的安慰餐,满汉全席摆满一桌,他每样只尝一点,然后将剩下的全部打翻,用脚践踏。这一举动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好奇,他们对他的门第心生疑惑。然而,当看到他的一身行头后,众人便明白了,他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暴发户罢了。
此后,安源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没有忧虑,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虚荣。他甚至认为别人应该向他叩拜,他就像一位活着的佛陀,过着圣洁的生活。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他 34 岁的某一天,他的人生发生了如他幻想般的变化。这是赎罪,还是上头的恩赐?其中深意,颇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