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什么话也没有说,丢掉了带血的纱布清洗了下手之后,坐到了霍霆的身边去,她帮他将他喝了一半的茶水续上了,凑到他耳边,“淮炀,我也想看看。”
从晚间六七点到现在,已经在这里坐到了接近十一点的样子。
“小姐,用我的。”蒋谨禾毫不避嫌地将自己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田馨。
霍霆本就冷冽着的脸又沉了几分,先一步将自己手里的望远镜塞到了田馨的手里,“小九,用这幅。”
“真是小气,人小姑娘都说你不会吃醋,你却连个同性恋的醋都吃,霍老板,该说不说,她果真对你意义非凡啊。”
蒋谨禾看热闹不嫌事大,拿回了自己手中的望远镜。
田馨举着望远镜往窗外一看,那边动静不小,整个油田内都是拿着手电筒守在各个哨卡的人,特别是那些大型的抽油机器的阀门旁。
金力听到风声后这几天是加大人手,严防死守着。
也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消散暑气的大风刮过,天幕响了第一声雷,接着天像被捅漏了一样,雨滴倾盆而下,雨线瞬间笼罩勾勒整座城市。
让建筑都变得模糊不清。
“就是现在了。”蒋谨禾嘴里喃喃了一句。
接着刚刚还坐在这里的两个男人要不悠闲品着茶,要不举起望远镜看看远处的动静,此刻皆闻风而动。
整个茶楼一半是蒋谨禾的人,另外一半是霍霆的人,他们最亲密无间的副手都不在这里。
但各自两边都有小弟上来给他们披上黑色的胶皮雨衣。
雨衣帽子一戴,蒋谨禾整理着领口往下走,到了楼梯口他转身指着霍霆,锐利的视线如刀似箭。
这次半点情愫也没有,只有头目的毒狠和嚣张,“我的人会先进去,说好了啊,这次你六我四,敢少我一块油田,霍霆,我今天一把火把这里点了炸成焦土,谁也别想捞着好!”
“说好给你的,我一分不多要。”
霍霆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应得也相当果断。
楼下是一辆辆汽车启动的声音,在茶楼的马仔们一个个都套上了黑色雨衣,整装待发着,像一群只属于夜晚的亡命之徒。
田馨问,“还有雨衣吗?”
“没有了。”
霍霆掐了一支烟,转眼又燃了一支烟,举着望远镜,嘴唇轻抿,田馨也拿起了蒋谨禾走之前撩在桌上的望远镜。
庆华油田内部好像已经安排井然有序,但是在它周围的土墙边上,陆陆续续地围了不少人,在大雨之中模糊得像蚂蚁一样围拢过去。
连续传来好几声枪响。
霍霆撂下手里的望远镜,斜叼着烟卷,居高临下注视着暴雨夜里的天百年,眉目里渗透出的匪气,邪气和狂气,倨傲冷漠。
他一声令下,“都跟我上车!”
田馨也想跟着走,却被霍霆摁住坐在了椅凳上。
“我要去!”她望着霍霆。
“小九,在这里等我,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
男人应得固执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