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重工业区

银轮高悬。

夜晚是宁静与的安详的象征，是星辰与月光的二重奏。

但在这里却是钢与铁交响曲，没有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的大烟囱在夜空中矗立！

“彼目如赤加贺智而、身一有八头八尾、亦其身生萝及桧榲、其长度谿八谷峡八尾而、见其腹者、悉常血烂也。”

楚子航从那天过后恶补了许多诸如《北欧神话》等神话传说。

这里给楚子航的感觉并不好，八座烟囱犹如《古物记》记载的八岐大蛇一般，烟囱往高空吐着黑烟，起重机的升降声、工厂的作业等工业文明的气息仿佛给了它脉搏。

“啪嗒！”

一座白色的三层小楼内，楚子航用钥匙拧开了这间用铁皮包裹着的门。楼

道的门牌号还有一个叫“寰宇集团”的标识，至于钥匙，任何一个门房大爷都不可能拒绝一个儿子去自己已故老爹的单身宿舍。

“吱啦！”铁皮门因为年久失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间干干净净的小屋，屋子内的布局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写字桌加一把椅子。

一如楚子航几年前第一次来这间单身宿舍一样。

虽然不知道为何，寰宇集团依旧把这间单身宿舍保留这么久，但对楚子航这样再好不过了。

和上次一样，白炽灯依旧打不开，楚子航明明上次换过这个灯，现在看来并不是灯泡的原因，而是接触不良或其他原因。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借着门外走廊残留的灯光才能看清，那是一幅全家幅，明艳照人的妈妈牵着四五岁的楚子航还有一个穿着白衬衫、毛呢裤子的楚天骄。

记忆碎片纷至沓来旋即聚拢在一起。

楚子航无法接受任何遗忘。毕竟那个挥舞一把村雨，黑夜里刀光就像银色的飞燕上下翻飞，给楚子航破开一条的生路的男人说：

“如果我死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只有你了...”

楚子航用手拭去相框上薄薄的一层灰，黑色眸子中透露着吞噬整个世界的哀伤。

良久楚子航用诺基亚拍下一张照片用来铭记，而相框被他放回床头柜，楚子航不是没想过带走相册，而是楚子航除却自己的脑海里面的事情其余的对妈妈和鹿爸爸没有隐瞒，他不希望伤害到妈妈，哪怕一丁点。

离开后，楼道间踩着昏黄且闪烁的灯走出地下室来到地面。工厂的顶棚被铁皮包裹，雨水裹挟着黑烟形成灰色雨点“噼里啪啦”打在铁棚上，夹杂工厂流水线机器轰鸣运转、大型冲击钻头“咚咚咚”的声音传入楚子航耳中显得格外嘈杂。

“大哥哥，你知道c5厂区怎么走嘛。我爸妈在那边等我，我找不到路了...”

*

2004年

卡塞尔学院

伊利诺伊州午后的阳光透过蕾丝窗帘洒在屋内精致的骨瓷茶具上，地面被刻画着复杂且神秘的花纹，一身考究正装坐在18世纪古董扶手椅上的昂热校长备好了他的下午茶，英国的定制西装以其精湛的工艺和合身的剪裁而闻名，加上纯白内衬透出一股子浓浓的英伦风。

“哦~瞧瞧我们的海盗先生，请原谅一个135岁的老人的无知以及短见，我原本以为阁下如同索马里那些营养不良的家伙一样，比起那群粗鲁的家伙，香克斯先生更像一位十足的英国冒险家。”昂热看着从旋转楼梯上来的年轻人，欣赏着身形高大体魄健壮的香克斯，“恕我冒昧，比起海盗这类职业，在我看来您更像是一位橄榄球或者篮球运动员。”

“嘛，昂热校长，索马里我倒是在来的过程中了解了点，按理说，这类人不该早就被你们屠龙者清除嘛。”香克斯看着昂热校长疑惑地挠了挠额头。

几个小时前，当香克斯问起这位校长，古德里安虽然对其“御下之术”颇为不满，但依旧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希尔伯特·让·昂热...当世纪最伟大的屠龙者与教育家！或许没有之一。”

“我相信《全球通史》没有为我们的朋友介绍海贼的起源...”昂热调侃说着顺便将这个古董扶手椅拉开，并伸手示意香克斯入座，转身走向一个老式喇叭状的留声机，将留声机的手柄摇了两圈播放出莫名的音乐，

“要知道海贼从公元前就开始劫掠贵族与平民，自亚历山大大帝灭亡波斯帝国建立希腊后，虽然...他也是一位初代种，而波斯逃亡的混血种便在地中海劫掠了几百年贵族，而千百年后，强大的混血种维京族群靠着内部通婚以保证血脉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