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王里正赢了,兴奋的满脸通红,李逸则是长松口气,这棋下的真累。
“想不到无逸贤侄你棋艺也如此了得,你这水平当入九品了。”
“还是王叔棋艺高超,佩服佩服。我听说王叔棋艺本乡第一,无人可敌。”
王里正捏着棋子兴奋的哈哈大笑,“不敢说本乡第一,马蹄寺的慧了大师,与我五五开,经常各有胜负。”
“那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旁观学习。”
王里正被捧的飘飘然,“我这就派人去请慧了大师前来一奕,正好得了这副宝贝棋子,也让他欣赏欣赏。”
李逸这时也顺势提起买豆子的事,掏出三两黄金来。
“刚在碾房买了十石黄豆,钱还没付,王叔你收一下。”
十石黄豆价一万八千钱,折黄金二两二钱半。
王里正对李逸每次买粮掏黄金这事也习惯了,甚至也知晓他这黄金来路,是用师传宝贝跟郭二郎换了十来两黄金和一头牛。
“无逸啊,你喊我一声叔,今日又送我这副宝贝棋子,我还能要你这点黄豆钱?你这样可就太见外了,赶紧把金子收起来。”
“你这副棋子,是你师传之物,我也不能白拿你的。这样,你不是说跟人弄豆腐坊嘛,那豆子肯定需要不少。这十石黄豆叔一会派人给你送回去,另外再给你备十石黄豆,你用完了就再叫磨坊送去。”
二十石黄豆,换这副仿玉棋子。
王里正很有格局不白占便宜,这副棋子等于他出价四两半黄金。
“叔,这怎么能行呢,这棋子是我送叔的礼物,可不是来跟叔换豆子的。”
“你要再跟叔客气,那你把棋拿回去,”
王里正拉着李逸再来一局,这回仍让李逸执黑先手。
李逸提买豆子的事,是要借此引出豆腐坊,油豆腐、腐竹这事,不成想王里正这么大气的直接要二十石黄豆换围棋。
一局还没下完,
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进来了,光头锃亮,满面红光,身上大红僧袍,脚上一双人字木屐。
看到这身红衣,李逸知晓这定是慧了和尚,马蹄寺中高级执事僧。
再往上,就是赐紫衣的马蹄寺方丈了。
王里正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盯着棋盘,举棋不定。
李逸这盘给王里正上了点难度,弄的他抓耳挠腮的,慧了来了后目光也是直接落到了棋盘上,
先是扫了遍棋局,面上带着淡淡微笑,如弥勒佛般慈祥,尤其是他那大肚腩越发的像。
慧了脱下木屐,上榻一边围观。
他没出声打扰两人下棋,而是看了会后,从棋罐里抓了几个棋子在手里细细观察把玩。
眼里很是惊讶和喜欢。
一盏茶时间后,李逸‘意外险胜’王里正一招。
慧了笑着向李逸发出对奕请求,李逸点头应战,这次仍是李逸执黑,下了会他便看出,慧了的棋艺远在王里正之上。可王里正却说他跟慧了经常对弈,勉强能胜慧了半子。
可见,慧了这胖和尚,以往也是在故意让着王里正这个大施主。
许久之后,
李逸认输,“慧了大师果然棋艺了得,在下甘拜下风。”
王里正看的心痒痒的,立马便要亲自来战曾经手下败将慧了,李逸顺势让位。
看了会后,他道:“我看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贤侄别走,今日就在我这吃晚饭。”
“那怎么好意思呢。”
“一会帮我陪下慧了大师,咱们边吃边聊聊棋艺。”
李逸就说,“叔,我最近刚好在弄豆腐坊,琢磨了几样新品,有腐竹有油豆腐,也有千张和素鸡,我去拿些来,正好招待慧了大师。”
“千张和素鸡倒是不陌生,这油豆腐和腐竹是何物,未曾听闻过?”慧了一边应对王里正的步步进逼,一边还能风轻云淡的问李逸。
李逸就怕他不接话,当下把油豆腐泡和腐竹一通夸,夸的天花乱坠,说比素鸡那还要了不得。
“我先回去取腐竹这些,一会现丑做几道菜,你们尝尝。”
“骑我的马去。”王里正交待,“快去快回,一会我还要跟你再下一局呢。”
李逸骑了王里正的马往回走,一路上心里挺高兴,事情比计划中还顺利啊,本来为推销腐竹来找王里正,送出的围棋,结果还能换回二十石豆子。这慧了更是这么轻松就搭上了。
回到无极院,李逸马上让三娘装上一些新鲜的油豆腐,还有冷水泡发好的上等腐竹,再把冯家铁匠铺送来的熟铁锻打炒锅带上了,
他还有秘密调味料,
这顿腐竹、油豆腐为主的素菜,一定要把慧了和尚拿下,得到他的赞赏,那腐竹、油豆腐就能打入马蹄寺,得到长期供应订单了。
桥头大树荫下,
三娘把磨豆腐的家伙事都搬来了,正跟她爹罗二和两个嫂子一起在磨豆子。
“去哪?”
“碾庄,事快成了,等我好消息。”
三娘听了欣喜不已,“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一会碾庄磨坊会送十石黄豆来,你帮着收一下。”说完,李逸便催马赶往碾庄。
罗三娘站在那望着李逸远去背影出神许久。
罗二推着石磨,看着女儿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