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娘子你不对劲,你可千万别昏头了啊。咱家六姑就是嫁了个小村长郭二郎,你看她回杜曲族里,都没几个瞧的起。”
杜十娘红着脸去掐疏影的嘴,小丫头慌忙逃窜。
罗家堡。
李逸从马蹄寺出来后,也是去王乡长、王里正,还有冯家堡的冯乡佐、董先生等处拜访,送上了一份腐竹、豆泡,
推销了一圈才刚回到罗家堡不久,
见到有一群人护着一辆大马车过来还有些疑惑,
远远望见从马车里钻下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一身红配绿,头顶两个环的鹅蛋脸少女杜十娘,还有那顶着两把刀发髻的丫环小疏影。
“十娘见过李郎,”
杜十娘一下来就先给李逸屈身行了个礼,
李逸挺意外她们出现在这,
“你们这是刚好路过吗?”其实他知道,去杜曲不用从罗家堡这过,直接在郭庄那边就上神禾塬了。
“今天在马蹄寺斋堂吃到几样很好吃的斋菜,知客僧说腐竹和油豆腐都是李郎供给,我阿祖特别喜欢腐竹,我正好路过这,便想来买一些。”
对于这自己上门的客户,李逸也是十分欢迎。
他把两人请到自己的无极小院。
杜十娘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连门都没有的院子,
“这里以前真是个道观啊,你真是这里的道士?”丫头疏影小嘴吧吧的问。
李逸笑着道:“以前这里确实是无极观,你们要多少腐竹、豆泡?”
杜十娘说一样来二十斤,也没问价格。
李逸去取,
杜十娘就在院里廊下等,
“娘子,你看这里还有副字呢。”
疏影从廊下拿起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四句诗,杜十娘接过,只见那纸上的字很瘦劲,
细看之下,刚则铁画,媚若银钩,徘徊俯仰,容与风流。
杜十娘也是从小被父兄们教导书法,如今一手字很不错,可却没见过这种字,“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运转提顿的运笔痕迹,尤可见风姿绰约处,好书法,”
疏影问,“这些字怎么写的这么小这么细啊,都不似毛笔所书。”
“这写的是啥啊?”
杜十娘念道:“琼浆久炼金蛟出,困在焙笼心未灰。化骨也飘香万里,机缘运道不须猜。”
“啥意思?”疏影不懂。
李逸恰好从东厢拿着腐竹、油豆腐出来,“这是首打油诗,写的就是这个腐竹,我准备以后写在腐竹的包装纸上,”
“李郎所作吗?”
“随便一写,打油诗。”李逸道。
杜十娘却是很惊讶,没料到李逸还会写诗,“这书法瘦劲,以前没见过呢,很有神韵。”
“这叫瘦筋体。”
“瘦筋体,哪位书法大家的字体?”
“额,我师傅李真人喜好书法,他先学欧阳询,后学虞世南,终法为二王,且融会贯通汉隶,最后自创一体,”
杜十娘称赞道:“你这首诗写的很好,这字也写的极好,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我可以向李郎讨要这副书法吗?”
“随便涂鸦之作,小娘子若不弃便拿去。”
杜十娘笑着道谢,郑重收下。
李逸把准备好的腐竹、豆泡给杜家仆人,“价格斗米一斤,供给马蹄寺也是这价。”说完,又拿出了点千张、素鸡、豆腐皮、咸豆豉相赠。“这些也挺不错,营养健康且美味,若是吃的喜欢,我随时可以送货上门。”
二十斤腐竹、二十斤油豆腐,把三娘一家赶出来的存货都清空了,价四石米,杜家仆人要去车上取四十匹绢结账,杜十娘叫住他们,“取五十匹绢,”
“四十匹足以。”李逸道。
“那十匹绢就当是这副字的润笔,还请一定收下。”
杜十娘她们也没多逗留,很快便告辞离去。
看着车马远去,李逸看着廊下那五十匹绢,不由有些出神。
这个杜十娘人挺不错的,
“她是谁?”一道充满醋意的话语传来,李逸扭头,原来是罗三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