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望着她远去,
希望她能够调整好心态吧,是个不错的姑娘。
他也没有那种是姑娘就不浪费的想法。
几天没回来,
无极院大变了样。
院门给安上了,
木制的两扇院门,很厚重结实,匠人还给门上做了个顶铺了黄草。
院门不算很大,没有乌头柱,也没有朱门,看着小门小户,但是给人温馨舒适之感。
推门进入,
院里也变化很大,
四间耳房,五间倒座,他出门的时候,也才开始砌胡基墙,现在也都已经砌好了墙,
就等着李逸回来上梁了。
西厢耳房边的水井也打好了。
原来正屋厢房的门也都安好了,院里,几个木匠师傅还带着徒弟在赶制家具,天不黑不收工。
院中银杏树和大榆树下,都添了一副石桌石凳,这也是请了石匠现打的。
大柿子树下,还添了一盘石碾子,
这石碾子可比石磨大的多,碾盘足有一尺来厚,石碾两侧还雕刻了鱼戏莲叶的图案,寓意五登丰登年年有余。
直径差不多七尺的碾盘子,上面是八百斤重的碌碡,阴干老榆林做的拔夹。
这个碾足够大,可以想象把这么大个碾盘子拉到院里来,肯定是这些天在家里盖房打井做家具的众人一起喊着号子齐用力才拉上来的。
豆腐坊虽不用碾子,
但碾米碾麦都需要碾子,碾子脱壳,磨子磨粉。
豆腐作坊仍在忙碌着,
新打的水井边泡着一桶桶的黄豆,
一边西厢屋里毛驴被蒙着眼在拉磨磨豆浆,另一边的厨房里,一字排开二十口平底大铁锅在煮浆揭皮。
现在有四个村妇在负责这道程序,一人负责五口锅,既要控制好火候,还要把煮好的浆皮揭起挂晾,
这是个精细活,很有技术,火候控制不好,会糊底,腐竹成色和口感都不好。
三娘的两个嫂子,一个带一个村妇,都已经很熟练了。
李逸带着姬氏她们参观,一边询问情况。
每口锅边都挂着四条竹竿,上面挂着捞起的浆皮,屋里热气腾腾,虽然已是黄昏,但几个妇人仍热的满身是汗,
因为太热,也就都穿着轻薄小衣。
“我们现在一锅豆浆三十斤,可以揭三十张腐竹,”
前面十张,为上品,颜色偏淡黄。中间中张,是中品,颜色金黄。后面十张,就颜色偏暗,为下品。
腐竹好坏,关键就在煮浆揭皮,成败关键有三,炉温降低后,炭火跟不上,锅内温差大,就变成豆腐花了,不能结皮。二是锅温未降,又继续烧开,就会造成糊底,产量和品质都下降。还有就是锅内的白沫得除尽,否则也会影响结皮。
用大嫂的话讲,
她们现在已经摸清了窍门,能熟练加工。
“村长你先前说的那个挂浆法,我们现在也熟练了,一斤干豆能多出二两腐竹呢。”
豆浆并不能全都煮成浆皮捞腐竹,最后都会剩下不少废浆无法再成皮。
原先一斤豆只能出十两腐竹,剩下的废浆除了自己喝,也只能是喂驴喂牛喂马。
但现在用了李逸的挂浆法后,产量还能提升二两。
这个方法也不难,就是腐竹捞出后风干到七八成后,再浸入小火慢熬浓缩的废浆中,挂上一层浆。
这既是废浆再利用,节约成本,增加产量,同时这浓缩后的豆浆挂上后,能让腐竹层次更丰富,豆香更浓郁,口感也更筋道。
特别是原本后十张皮的腐竹,品质提升更多。
一开始出八两,熟练后一斤豆出到十两,现在一斤豆出十二两,一斤腐竹卖240钱,这二两可就提升了几十钱的利润。
“辛苦你们了,大嫂二嫂每人奖励两升小米,红婶你们两个一人奖励一升小米。以后你们每个月工钱,加一斗小米。”
李逸高兴之下,也是豪爽的给了嘉奖。
四个妇人高兴的大叫,烟熏火燎汗流浃背,这刻也全值了。
“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对了,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做腐竹?”
“最近腐竹卖的好,马蹄寺现在一天要几十斤呢,还有杜家韦家也一直要买,樊川那边几大寺院也来买,要的又多,根本做不过来,
我阿翁就让工匠赶修了烘烤房,现在不仅白天做腐竹风干日晒,晚上也做腐竹,用柴火烘干。”
李逸笑着道:“咱现在就二十口锅,也不能连轴转啊,天也不早了,捞完这锅就休息吧,钱也赚不完。”
“村长你赶紧再订些铁锅来,我们一人可以管十口锅。”拿了赏钱的大嫂二嫂她们赶紧道,
“好,我回头就去订,”
熟练后,一口锅一天能出十多斤腐竹,要是二十口锅,产量能达到惊人的二三百斤,毛利一天过几万钱,发了。不过一想到一口锅得一头牛钱,李逸又肉疼了,
再添十口锅,还得一百匹绢。
想想就肉疼。
“绿珠,我一会把家里的钱绢给你保管,素君,你负责计账。”
一个出纳,一个会计,出纳管钱财物料,会计负责记账监督。
两个婢女自进了院,其实一直都在好奇中,这会听到李逸对她们这么信任,委以重任,都是既惊且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