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芳翠还想要喋喋不休,李延山及时制止了她,确认证词都记下后,就送她出了会议室。
“凭什么说我们姓陆的是罪犯!大队得给个交代!!”
正在李延山皱眉思索时,大队部门前突然又喧闹起来。
叹了口气,李延山快步走到了会议室拐角,这里可以看见大队部门口。
陆允川的案子,惊动了整个陆氏宗族,现在他们正在陆允川爷爷的带领下,聚集在正门那儿请愿呢。
乡下村庄,最讲究一个抱团互助。整个双湖大队,接近一半都姓陆,这个案子的处置稍有不慎,就会是一场大麻烦。
案发时,陆家的话事人,也是大队支书的陆盛国去公社报案,底下的陆家人没人压着,还差点跟大队留守的干部起冲突,陆允川在农具房听见的动静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直到主持工作的金会计请出了陆允川的爷爷,那位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老志愿军,才算把闹事的陆家人安抚住。
老人家虽然不闹,但也在李延山刚刚到达大队部时,拉着他的手,千般嘱托他查明真相,还孙儿一个清白。
看着因为在北风里强撑了半天,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陆老爷子,满头大汗劝说的陆支书,还有又开始骚动起来的陆氏族人,李延山面色凝重,快步走回卫生室。
案情的侦破,必须加快脚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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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随着卫生室的门被打开,喑哑老旧的摩擦声也唤醒了昏头昏脑的陆允川。
从醒来后,他的大脑似乎进入了一个缓慢地恢复期,不时会有一些杂乱的记忆碎片浮现,却又没办法完全想起。
好在,这种不适感还没有影响到他的思维能力。
看着重新走进来的李延山和那个姓谢的女公安,陆允川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新一轮的考验。
李延山面色沉静,倒是女公安喜气洋洋。
“好了,审讯继续,小谢,开始指认证物吧。”
听到师父交代,小谢立刻举起右手一直拎着的证物袋,看了一眼,又把证物翻了个面,才直接怼到陆允川眼前:
“好好看看,这就是案发时你身上穿着的衣服,上边的血迹就是纪晓红的!”
这时,李延山坐在小谢后方,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也开口补充:
“还有那件凶器,案发时,你手里握着酒瓶碎片,光着腿躺在纪晓红的身边,手里的酒瓶碎片还与纪晓红身上的3处刺伤一一吻合,并且,只有你的衣服上,沾满了纪晓红的血液!”
酒瓶碎片?血衣?
陆允川脑子一懵,一时语塞。这些细节自己完全不记得了,如果真的有这么硬的证据,难道自己真的是......
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棉衣,陆允川确认,这件衣服确实是前身的。
记忆里,昨晚来大队部时,前身穿的就是这件,直到被关押进农具房时,才被大队的金会计给扒下来,说是要做证物。
如果不是在大队做保管队长的三堂叔又偷偷给前身拿来一件棉衣,他可能在农具房里就冻死了。
就在陆允川皱眉思索时,在他雾蒙蒙的脑海中,那种熟悉感也越来越重,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这件血衣有古怪。
陆允川紧盯着血衣,想要抓住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可越是着急,那抹声音就越是飘忽。
情急之下,他甚至直接出声:“这衣服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