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几人坐好,戴裕迟正在和老人说着什么。
那位阿姨在泡好茶后就回了客厅一侧的房间。
陆允川在和老人解释了登门的巧合后就安静的坐在一边,把主场让给戴裕迟。
没想到戴裕迟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神经跳线的样子,在老人面前却是一副温和知礼、有问必答的乖乖仔模样,很会哄老人开心。
也不知道他们家究竟是怎么教育的。
那一老一小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陆允川生意的事儿,戴裕迟在求孙老先生在爷爷面前给自己说说好话,并保证自己不乱来。
只求自己能在河山县再待一阵子。
孙老先生身上很有股读书人的清高范儿,对生意一类兴趣缺缺,聊起生意相关的话题,甚至都有一点厌恶的情绪。
陆允川觉得上次他和自己交易购买那些银元估计就是极限了,毕竟收藏在他们眼中看来,算是“雅事”。
碍于老友的托付,孙老先生还是打起精神,询问了陆允川几个问题,但都与生意不相关,更像是在考察陆允川的品德。
在陆允川一一回答后,孙老先生面色转缓。
这时,他看见了陆允川腿边的那两大袋试卷,在征得同意后抽出翻阅,看到了顶端那套陆允川在校长室内作答的试卷后,孙老先生更是痛心疾首。
他拉着陆允川讲了半天“读书方为正道”的大道理,颇有种想把走上歧途的晚辈拉回正道的劲头。
对于孙老先生的苦口婆心,陆允川倒也没有反感,他能感受到老人家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自家晚辈了,所以才会这么痛心疾首。
不过眼下这个场景,陆允川确实是有些尴尬,只能不断点头应是。
看着陆允川难得的窘状,戴裕迟在孙老身后憋笑憋的都快抽抽了。
正当气氛有些僵住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陆允川赶忙借着开门,暂时逃离了孙老先生的说教。
打开门,他和一个戴着玳瑁眼镜的中年人面面相觑。
“你是?”中年人正想说话,客厅里的孙老看见中年人,倒是先喝骂上了。
“混账东西,你还知道回来!”
听见孙老的喝骂,中间人也不忙着询问陆允川了,他从身后抱起一堆纸盒,笑嘻嘻的走进了孙老的家。
“爸,这不马上元旦了吗,单位发了点儿福利,我给您送家来。您看您,老这么大火气可不好~”
中年人似乎很适应老爹的这种怒火,直接自说自话,根本不接茬。
“我这么大火气!你说说你,编辑做得好好的,老想着什么改革,好好的报社现在被你弄得都是铜臭味,我的老脸都快丢尽了!”
“爸,国家已经实验性的开始对全国报社断奶了,今年的拨款明显比去年少,我不折腾改革,给报社创收,那报社几十口子吃什么啊?”
趁着中年人和孙老互动,戴裕迟给陆允川小声的科普了一下,这个中年人叫孙耀峰,是县日报社的主编,他之前和表哥一起见过,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孙老的儿子。
“我想在报纸上开个广告专栏怎么了?又不是没人搞过!算了,我不你说了。”
又争辩了几句,孙耀峰明显不想再和父亲纠缠,开始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