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处的动静早已传遍了村子,村子武者的死讯也很快传播了出去。
龚敬修的家中,龚知意母亲神情有些呆滞,她看着屋内的一桌一椅,院内的一草一木,房子的一砖一瓦,想着与龚敬修几十年的点点滴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她想起自己常年不孕,龚敬修对自己的疼爱却从来没变。
她知道龚敬修喜欢孩子,每每看到他逗弄邻居孩子玩耍的时候,心里总是忍不住的愧疚。
直到有一天,龚敬修在山林中捡到一个小婴儿,欢天喜地的抱回家,她不住的感恩这上天的恩赐。
她看着院门处,想起龚知意百日宴那天,龚敬修就是站在那里迎候宾客,面对众人的贺喜乐得晕头转向。
她看着三进三出的院子,想起百日宴上内院、外院摆的满满当当的宴席,想起族长给小婴儿取名“龚知意”。
她想着想着,满是泪水的脸庞泛起了笑纹。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几十年前外乡流落来的,都以为自己那时候年幼,一路担惊受怕导致之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但是,这却不是真的。
“我叫南瑾意,你父亲叫龚敬修,族长给你取名龚知意,一切还真是天意。”南瑾意泪眼婆娑地看着怀里依然昏迷不醒的龚知意自言自语。
说罢,她从床头壁龛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封信和一大一小两个玉佩,放到龚知意怀里贴身藏好。
她一点一点将龚知意胸口的衣服抚平,一点一点整理着龚知意的衣角,一点一点梳理着龚知意的头发,几滴眼泪落在了龚知意脸上,又用手慢慢擦拭干净。
南瑾意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起龚敬修说过的话,相较于武者,平常人的气息更为微弱。
她心里思忖,面对一个可以一瞬间灭杀全村武者的高手,不论藏在哪里都躲不过他们的探查,便否定了把龚知意送进村后山洞的想法。
当下,村子里的人都在往外跑,但她却认为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跑不过那几个恶魔,就是那荒无人烟的山林和神出鬼没的猛兽也不是自己这些普通人可以应对的,就算是侥幸跑进了无人的山林也可谓是十死无生。
南瑾意看了一眼院墙处的老黄牛,眼神中流露出浓郁的悲伤。
她将龚知意放在床上,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袋包裹着的耗子药,掺在了一盆剁碎的青草中。
她走到老黄牛身边,伸手抚摸着老黄牛。
老黄牛低下头,亲昵地在小意身上蹭了蹭,然后低下头吃起了盆中的青草。
不多时,老黄牛突然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没多久就没了动静。
南瑾意俯下身子抱着倒地不起的老黄牛,将它的眼睛缓缓合上,把它嘴边的白沫擦干净,然后用刀在黄牛腹部剖出一个口子,将内脏掏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她都异常平静,仿佛是在做一件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南瑾意转身进房间把龚知意抱了出来,将他塞进了牛腹后,用针线将伤口缝了起来。
她一边缝针嘴里一边喃喃自语:“幸好知意不是武者,也就没有灵力,老天保佑,希望能被当成黄牛的气息。”
南瑾意缝好之后,将老黄牛摆成趴着休息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