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里沉默地吃着恰玛古,没回她的话。
谭怀柯继续游说:“早前您来偏院送柴,常常撞见我在做饭,憋不住了就会对我的手艺指点两句,那时候我就看出来,您绝对是个行家里手。后来您还在我这灶屋里小露过两手,我至今都忘不了那顿肚包肉和胡辣羊蹄的鲜美。”
扎里还是不说话,又去吃过油面。
谭怀柯也不急,自己盛了碗羊汤喝,挑起面吃了起来。过了油的牛肉酥嫩喷香,皮牙子和辣子煸出的浓郁味道拌在筋道的面条里,当真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
沛儿已经添了第二碗面,由衷感叹:“扎里叔,您这手艺真是绝了!太香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谭怀柯道:“可不是嘛,我将布坊搬到云河香阶的新铺子去了,响铃街这边在重新修整店面,打算改成食肆,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大厨。若是有您相帮,我们那间铺子定能成为响铃街上最正宗的西境食肆。”
半晌,扎里吃饱喝足,看着她问:“你方才说你们的食肆,东家是你?还有谁?”
谭怀柯直言不讳:“我近来又是整顿草药铺,又是物色布坊的新店面,手头的银钱着实有些紧张,不得已找申屠府的二公子借了些。我与他有协定,他算是不挂名的东家,也不管经营,回头食肆盈利了,我带他分红。”
扎里当即冷哼一声:“申屠灼?”
“是他,怎么了?”眼见他变了脸色,谭怀柯心道不好,先前去找扎里叔买柴禾,他好像就对申屠府颇有微词,难不成他与自家小叔有过节?
“申屠大娘子,这事你就别想了。”扎里丢下筷子,起身就走,“我此生与申屠灼不共戴天!我宁愿当一辈子樵夫,也绝不承他的情!”
待他气冲冲地离开偏院,沛儿才回过神来:“这是有多大的仇怨……”
谭怀柯却觉得奇怪,为何既是不共戴天,又说不肯承他的情?
她想起那时申屠灼向她举荐扎里的柴禾,似乎也是欲言又止,不肯自己出面。这么说来,此事得当面问问申屠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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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谭怀柯邀请申屠灼来偏院吃饭,顺便把熏香好的几件外裳拿回去。
申屠灼心情愉悦,坐下嗅了嗅鼻子:“好香啊,特地为我做了恰玛古羊汤?阿嫂真是费心了,我不过是借了你一些银钱,倒也不必如此殷勤呐。”
沛儿抿着唇憋笑,不敢说这是用中午剩下的食材做的。
而过油肉拌面因为实在太好吃,连半点面渣滓都没有留下。于是谭怀柯重新下厨做了烤馕和烤肉串。
申屠灼吃得美滋滋的。
谭怀柯先是感谢了他的慷慨解囊,而后就直接引入了正题:“小叔,你与扎里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啊?扎里?”申屠灼吃着肉串,疑惑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就是你举荐给我买柴禾的那个樵夫。”谭怀柯解释,“这阵子我发现他做西境菜的手艺很好,想聘请他当食肆的大厨,但他一听说食肆有你一份,立刻发脾气拒绝了,还说与你不共戴天,绝不承你的情。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非要记恨我,我有什么办法。”申屠灼不满道,“你这是在怪我么?”
“不,我只是想弄清楚什么原因,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申屠灼喝汤吃肉,堵着气很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