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阳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昏黄的灯光破窗而出。华英远远看见，一窗昏黄，在幽静的高山老村，在寂寥的深山谷野，就如一窝暖心的篝火。华英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哈”地笑出声来，原来梅华、根珍都在这里。她们在打赌华英今夜会不会来，果然被她们猜中了。华英借着晚会兴奋的余热和她们拥抱在一起。根珍、梅华俩羡慕华英的一身绿，羡慕华英的飒爽英姿，羡慕华英今晚的风头。家阳在旁边咯咯笑着，一言不发。

根珍惊奇地问道：“华英，以前都没有发现你会唱京剧，唱得这么好。”

华英笑着说道：“哪是我唱得好？你是外行看热闹。虽然在学校里平时为了文艺晚会表演，大家都学习唱一些歌词歌调，那都是凑热闹用的。就是学唱这首歌，我还被抽调到县城里学习一个星期呢。我们在学习班里学习的时候，老师说我们连业余也谈不上。前面那些快板、舞蹈表演都是热场用的。把大家气氛搞得热闹了，我再上去唱，其他同学帮着表演，就混过去了。哈哈……”华英说完话，显出了原来的模样，爽朗地笑了起来。

根珍问道：“你这套衣服是要自己买的还是送你的？”

华英说道：“哪里有送的？都是自己掏钱买的。从头到脚正好十元钱。”华英说完，瞟了一眼王家阳。

梅华时刻注意着华英的一举一动，明白了几分。梅华问华英道：“你们不用上课？天天搞表演，课拉下来怎么办？”

华英笑道：“梅华，你真是读书的料子。政治是指引，没有政治就没有方向。自己干什么也不知道，干了也是白干。”华英接着说道：“这次县里组织参加毛泽东文艺思想宣传队伍活动。开始我们学校每一个班组织表演，参加每一个年级比赛。优胜者又代表年级参加全校比赛。我也是属于比赛优胜者才代表学校挑选到县里参加培训。这些队员都是全县各个单位挑选出来代表自己单位送到县城培训的。以前我们也不认识。在县里培训以后，我们再按小组编制到各个村里表演节目，由县里一个大领导管理我们，小组就由一个临时小组长负责。”

根珍笑着说道：“他们都叫你队长。”

华英笑起来说道：“他们叫得客气，其实我就是他们的临时小组长。我年龄比他们大，胆子也比他们大，领导叫我带弟弟妹妹，哈哈……”

王家阳见她们三个不想睡觉，就问华英：“你明天又要出发，今天累了一个晚上，不休息，你吃得消？”

华英白了一眼王家阳，嗔道：“我们难得和大家聚在一起，今天说个痛快，你有什么不舒服？要催我们睡觉。别理他，我们三个说我们自己，你自己睡觉吧。”三个姑娘嘿嘿笑了起来，家阳躺下去就呼呼睡着了。

冬天的夜黑得早，天亮得特别迟。家阳醒过来时，发现华英跟自己同枕而卧，梅华、根珍睡在另一头。王家阳觉得被子有点重，伸手摸了摸被子，根珍、梅华那头她们两人的外套都盖在上面。坐起来把根珍、梅华的外套放到桌子上，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们那头。家阳用手电照了一照，华英的绿色军装没有盖在被子上，挂在旁边柱子上。家阳又担心华英冻着，就把根珍的外套拿来盖上去。家阳看看天还没有亮，就又躺下来。家阳把华英的被角塞了一下。华英迷迷糊糊说道：“你不要摸来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