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趁着县里的改革,加上自己跟巡捕赌桌上的“交情”,终于混上了街巡这位置。
虽说芝麻大点权利,只管着这几百米的划分区域,但也是为县里甚至可以说是为朝廷做事,得狠狠挫挫这群“刁民”的脾气。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辈子活的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当他得到一丁点权利的时候,就会报复性的去针对、去为难每一个人,将他自身酿造的失败人生,那些受到的歧视与不公,全都翻倍施加于无辜的人。
这分明就是没事找事嘛!宋风桌下早已握紧了拳头,关节泛白,暗暗咬牙。
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磕磕绊绊的说道:“张大人,孩子小,不懂事,回去我好好教育他,您就行行好,给县衙里说道说道,不要太为难老婆子了。”
“为难?”街巡故作惊讶:“你认为我是在为难你吗?你说县法是一种为难?还是说,国法是一种为难?”
腾!一连串的发问让宋风再也忍不住了,怒喊道:“就我们家有长凳吗?就逮着我们不放是吧?”
呵呵。街巡心中暗笑,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点江湖阅历都没有。
这种人,这种脾气,还有这种无能狂怒式的质问方式,混迹街头的他见过太多太多,甚至无需思考便能应答自如。
“真不好意思,别人家的摊位不归我管,那是队长负责的地方。”
街巡嘻嘻一笑:“不过多谢你的提醒,待会我会拉上队长一起去所有摊位都走上一趟。我想他们一定会好好‘感激’你的。”
宋风只觉一股热气上涌,脑袋嗡嗡作响,满脸通红,硬是说不出话来。
见他沉默不语,街巡摆摆手:“好了,就这样,两个时辰后,我要在县衙看到送来的长凳,否则就别想再来摆摊了。”
言罢哈哈一笑,扬长而去,留下母子二人。
宋风咬紧牙关,愤恨不已。要是自己的哥哥还在,又岂能受这等无耻小人的刁难。
可惜他的哥哥宋浩五年前就已经战死在钦国与安国的镇江之战了。
想想大哥的豪迈硬朗,参军入伍为国出征,何等英雄。
再看看自己穷困潦倒,窝囊废一般的样子,宋风愈加怨恨,心底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夜无话。
翌日清晨,太阳照常升起,原本热闹的夜市早已散尽,留下一片狼藉,几名清洁工正在逐一清扫,陪伴他们的除了朝阳与尘沙,还有几条野狗。
“死人了!死人了!!”
一声尖叫划破寂静,还没睡醒的街坊们纷纷开窗探头,清洁工们也停下手中动作,齐齐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不一会,一间土屋前便站满了人,只是众人皆不敢向前,胆小的女人们赶紧蒙着孩子的眼睛离开。
还没去县衙报到的捕头唐越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只见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被草绳挂在门框上,门前无头的尸体横卧,木门上用血水歪七八扭的写着五个大字:这就是礼节!
唐越在县衙任职多年,经验丰富,第一时间安排人手分散众人,封锁现场,然后大步走近仔细观察,只是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悬挂的头颅被冰霜覆盖,内里还能看到被火焰烤焦的黢黑,实在难以辨认。
再翻看尸身,一条被压在身下的黄缎带掉落出来。
街巡?唐越猛然一惊,仔细回想家住附近的街巡人员,身材高大肥壮的,只有……
“张平?张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