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揶揄,“是因为无福消受吗?”
季舒洵眸光沉静,眉峰不移,语气淡淡:“如果少将军有这个意思的话,她应该也很愿意。”
“毕竟是刚立下战功的楚少将军。”
话落,那名宫女便朝楚成晔跪下,“少将军,奴婢愿意的。”
那双眼盈盈望着楚成晔,眸中期盼之意显而易见。
楚成晔原本只想膈应一下季舒洵,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牵扯上。
他嗤笑一声,直勾勾的盯着季舒洵,“大半年没见,季世子倒是一点没变。”
一样的伶牙俐齿,不肯吃半点亏。
树梢上挂着的紫檀四角宫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映得檐角螭首明暗交叠,高大的身形从黑暗中完全显露出来。
少年将军戎装已经换下,此刻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的圆领袍,上面用金线绣着走兽,手臂上银色护腕寒光凛凛。
而季舒洵和楚成晔恰恰相反,她身上披着雪白狐裘,双手拢在袖袍中,宽大袖摆层层叠叠。
她看了楚成晔良久,把楚成晔看得几欲恼火,下一秒就见不远处的人笑了。
幢幢灯影下,白袍墨发、玉冠金簪的少年郎眉眼如画,人间无二。
楚成晔看着嘴角含笑的季舒洵,呼吸一窒,差点失态。
季舒洵笑着,“少将军也一点没变。”
还是一样的嚣张爱找事。
说完之后,季舒洵轻咳两声便离开了。
楚成晔的目光落在雪白狐裘上,心想着,病秧子果然是病秧子,这都开春了,包裹得如此严实,生怕冷到一点,多说两句话就开始咳。
然后又为自己刚刚呆住的事情暗恼,他岂是那等看中皮相的浅薄之人。
季舒洵离开后,楚成晔转身就要往另一边走,刚走一步,然后衣摆却被拽住,他皱着眉回头看向伸手拽他衣摆的宫人,投来的目光凌厉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宫人在这种目光下,连忙将手放开,然后给楚成晔磕头,直到听见脚步声远去,这才瘫软在地。
是啊,这可是上过战场立下大功的少将军,哪怕身在后宫之中,亦有不少他的英雄传闻。
好在此事并无他人看到,且两位大人并无责罚之意,否则,性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一回事。
宫人心中失落又有些庆幸,连忙离去。
季舒洵没多久就回到大殿,身边同他交好的世家公子问了几句,然后又说:“适才太子殿下派人来问你为何不在,我便说你不胜酒力,出去醒酒了,稍后太子殿下可能......”
话未说完,一名侍女便垂首跪坐在季舒洵身边给她斟酒,旁边的人便止住了话。
季舒洵认识她,是太子身旁的一等丫鬟,她正要开口,就听丫鬟说:“殿下听闻世子刚刚不胜酒力,便让奴婢将酒换了,请世子放心喝。”
季舒洵听到这话,下意识往殿内前方的位置看去。
收回视线前,撞入一双温和含笑的眸中。
正是位于左侧首位的太子殿下。
季舒洵颔首示意,表示感谢。
她基本没喝什么酒,就是觉得殿内有些闷,毕竟人确实不少,便离开了一会儿,她没想到太子居然注意到了,还让人特意为她换酒壶。
侍女很快离开,回到太子身边。
这一幕恰好被回殿的楚成晔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