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季舒洵能不见,但太子不能。
侯府有一处天然的湖泊,湖边是亭台水榭,栽种着各种树木,哪怕是冬日,也依旧碧绿郁葱,没有凋零之感。
从南门步入,过了假山,便是一座桥,直通一座八角亭,檐角高翘如翼,檐下悬着挂铃,风吹过,便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金色的暖阳洒下,映得湖水波光粼粼,能看到湖中有大小不一的鱼儿在湖水中畅游。
齐明灏正在亭中饮茶,见人久久不来,随口问着一边奉茶的婢女,“你们世子爷真病了不成?”
那婢女也是见过太子很多次的,也跟着季舒洵见过许多大场面,并没有因为东宫随口的这句话而胆战心惊,她知道太子殿下和他们世子素来交好,话中并无责怪之意。
婢女十分熟练的斟酒,态度恭敬:“世子稍后便到,已经着人去催了,大约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这次一进侯府齐明灏念头一动便来了湖边亭中。
从季舒洵住的院子到这边要一段路程,齐明灏点点头,示意婢女不用伺候,然后观赏着周遭的景致。
没过多久,就见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季舒洵穿了一身朱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身上披着件玄黑色披风,旭日融融洒在衣袍之上,眩滟丝芒,身形颀长,面容清隽出色。
等人近前来,视线落在季舒玉白胜霜的脸上,齐明灏眸中隐有忧色,“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可是府内下人怠慢不成?”
上次庆功宴见面,还是好好的。
哪怕是听到季舒洵抱病的消息,齐明灏也并未太过担忧,因为知道她这是托辞。
往日季舒洵也是这样,不想见人就对外宣称抱病。
季舒洵摇摇头,“殿下说笑了,今日医师还说我气色不错,还让我多晒会太阳。”
视线落在泛着金光潋滟的湖水中,“今日的天倒是不错,挺适合晒会的。”
“或许是孤看错了,”齐明灏挥退要上前来奉茶的婢女,手指轻动,给季舒洵倒了一杯茶,他摇头失笑,“方才在阳光底下,你白得不像话。”
将玉杯放到季舒洵面前,季舒洵低声道了句谢。
见齐明灏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季舒洵有些奇怪,“殿下,可是我穿着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反倒觉得很好。”
齐明灏身上穿着件绣金蟒的窄袖红袍,面容英俊,眉眼温润和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芝兰玉树,气质高洁。
他极少看季舒洵穿红色,在他记忆中,季舒洵穿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恰好穿了,而他穿的也是一件红色,倒真是巧了。
季舒洵这时也注意到他们穿的是同色的衣裳,不过色彩不同。
齐明灏说起另一件事,“这两日孤新得了一株红珊瑚还有几支老参,一同拿过来了。”
这话一出,便有下人将不远处被包起来的红布掀开,动作十分小心,季舒洵也顺着齐明灏的目光往那边看。
一株几乎半人高的珊瑚树出现在眼前,色泽红艳夺目,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一看就是十分华贵的。
另外还有用描金长盒装着的老参,价值名贵,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相对于前者,后者对于季舒洵的用处确实更大,也是齐明灏费了些心思寻来的。
季舒洵也没过多推辞,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多谢殿下。”
齐明灏盯着面前人姣好的面容,竟是微微失神,季舒洵并不常笑,平日更是清冷淡淡的表情,一笑起来,叫人移不开目光。
像是从九天下凡而来的仙人般。
要换楚成晔来说,就是说跟个妖精似的。
不是说其他,而是指的旁人看到他的笑好似能轻易将人的心神都摄去一般。
楚成晔以前就这样说过。
然后被季舒洵踹了一脚。
齐明灏很快又回过神来,他强行挪开眼睛,“阿洵不必同我这般客气。”
季舒洵并没注意到这些,反倒和齐明灏说起知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