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是红色的2吗?”白折刚问出口,吴健就摇头。
2……,对她应该影响也不大吧,可能自尊心会受影响,但地头蛇公司的独生女,根本没必要接触树洞这种污染区域。白折收回视线。
没有等到检测结束,他就和几个检测员去买菜了,乘坐的公交车。显然几个检测员完全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公共交通设备,看起来就像是随时会散架的老古董似的。
买了菜,终于到了家门口,这一刻白折心里百感交集,虽然还不清楚红色的数字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能预感到,从前那种只在传闻中凭借高抗性体质一步登天的传闻,也许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推开门,检测员们很礼貌地打了招呼,没人回应。白折心里生起一丝疑惑,母亲这个时间是不会出去的。客厅里电视还开着,上面在播报当地新闻。
“请进吧。”白折先招呼几位检测员进门,他有点担忧检测员会不会嫌弃这股潮湿的空气和若有若无的怪味,不过这三位检测员还沉浸在公交车剧烈摇晃带来的眩晕当中,根本无暇估计周遭环境。
“妈妈?”白折试着喊了几声,无人回应,他打开房间,没人,打开杂物间,没人,直到他打开了厕所,让人吃惊的一幕呈现在眼前。
他的母亲匍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四周都是她的呕吐物。见到这副场景,白折急忙踏入厕所,把门关上,然后试着抱起妈妈,然而迎来的是反手一记耳光。
“你去做检测了是不是,”母亲那双因为充血而可怖的双眼,“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要过去了!”那声嘶力竭的嘶吼,像是控诉仇人一般。
“妈妈,我要检测才能去开采树脂啊,”白折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不明白,任何母亲都会为自己的孩子骄傲的事情,为什么母亲会是这个反应,“我检测了80分啊!我们以后可以不生活在这里了,我们可以去大城市了,可以有钱了啊,你讨厌我,至少不要讨厌钱啊,我以后可以给你很多的……”他的声音因为委屈而逐渐低微。
砰砰砰的敲门声从厕所外响起,白折还没缓过神,门就被强行打开了。他本来想把心头这股怒气发泄给这群外来的检测员,然而在看到吴健开门后的严肃神情之后,他怔住了。
吴健环视了一圈,迅速脱下白大褂盖住蜷缩一团的女人,然后抱起了她。另外两个人,则跑过来把白折拉了出去。
“不要动她,让她先休息下。”白折想尽量用冷静的声音表达诉求,但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我们需要立刻去避难,你母亲的事情待会再说,”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情绪从白大褂们的口中传出,“出现污染现象了。”一种深厚的,难以掩盖的不安。
电视散发的蓝色光芒洒满了阴沉的房间,屏幕上,通体纯白的人形站立在沙丘之上,位于此处数公里外的开采区,就是报道的位置。白色人形没有常规意义上的五官,他只有两颗似眼的深邃空洞,能够吞噬一切与他对视生物的勇气。此刻,他正向城区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