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那光芒而产生的想法,又或者是白折本心,这点区分已经完全不重要了。白折只是看着骑士慢慢缝合身体,重新屹立在光芒之中,那杆长枪也重新握在他手中。
白折,答应我以后要照顾好你妈,这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父亲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成为了一种沉重的负担压住了他的身体。
这样也好,如果没有这个负担的话,自己也许会轻飘飘的飘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然后永远的睡去。
“但是我恨她啊,爸爸。”白折突然在心中坦诚到,他的精神已经站在死亡的边缘了,疼痛、疲劳、身体强化的副作用已经击垮了他的精神。
他终于承认了,这股恨意,这股对于母亲长久积压着的怨恨。他已经学会不抱有期待了,母亲是否做了饭,是否打扫了房间,是否能心态平静的渡过一天,他已经不再去想了。说起来,为此他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当瑟米尔围绕的恒星系统到达某个特定的位置,在太阳从另一侧的地平线上升起来前,就是某人的生日。在那一刻群星成为了你诞生的标尺,人们为你的降临而感谢苦难的生活。
但是白折已经不再去期待那么一天了,他所诞生的日子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是如此希望的,如此祈求的,只要这样就不会期待有这样一个热闹的日子,就不会受到加倍的伤。
但是他心里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即便是这样的岁月,也能走到尽头。无论如何他都无法遗忘这个愿望。
当时,母亲保护了我,虽然她明知道自己没法阻止那只怪物,还是冲上来分散了它的注意力。也就是那一刻,白折觉得自己的愿望是可能的,母亲终归会清醒,自己也能重新得到一个家。
“果然我还是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无论是恨意,还是回家的期盼,都以生命作为前提。
几乎是瞬间发生的,白折没有犹豫地抬起手枪,对准背光的骑士,他大概只开了两枪,枪头就捅穿了他的头颅,恐怕颅骨和脑组织也一并粉碎了吧,但是即使如此,灰白色树液还是快速修复好了这样的伤势。
好在长枪的滚烫消失了,不用担心头被穿刺后伤口难以愈合的现象。白折的枪在失去意识的瞬间脱手,而在头部恢复后意识忽明的同时,他立刻伸手去够落在地上的手枪。
自己的大脑恢复后还是不是自己,同样意识和记忆的两个人还是一个人吗?这类繁琐的问题不是当下应该为之恐惧的,他必须战斗下去,那怕是面对绝无胜算的敌人也要利用一切战斗到最后。
“帮忙!”他同时向内心的存在大声呼喊。
几乎是同时,随着心声响起,三针药剂的效果居然继续在身体上显现,黑色的雾气笼罩住骑士的视野,也多亏了身体素质强化药的功劳,原本再度锁定头部的长枪这次因白折闪避而捅入了肩膀。虽然皮肤也维持了硬化效果,却敌不过锐利无比的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