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三哥！”

“来了。”

娄平来到前厅，蒋三哥已经候着了。看他腰间空荡荡无一物，他有些好奇。

“时辰不早，我们走吧！”

两人穿过几条巷子，来到福光路的院子。围着院外转了一圈，娄平不禁咋舌。

“这就是锦书买的院子。我们的新家？”

“对！外面看着破旧，里面倒还好。等过几天收拾出来，再换上新的家具摆设，就能稍微像样了。”

“家具都要换！？”那得多少钱？娄平心头算盘拨得噼啪作响，还是没算出来。

“没办法。姑娘有洁癖，尤其是近身使用的东西，别人用过的她分毫不沾。包括人！”

“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先夫人为你生儿育女，是娄家的大功臣。姑娘与我们都敬重她！”

“蒋……”“但是！”娄平不明所以，蒋三哥却突然拍上他的肩膀。“从今往后，请你洁身自好，莫要沾花惹草。若你辜负姑娘，她势必会离你远去。”

“到时，哪怕崔夫人在世，也帮不了你。”

“三哥说笑了！军营里都是大男人，我去哪里拈花惹草。”娄平无语摊手。“更何况，我现在一看到锦书，就有一种入赘的错觉！”

“不怕告诉你！我连晚上做梦，都在想着怎么挣军功，尽量多攒些银子。让锦书将来出门时，都能有银子花、随便花。”

“而不是一直靠着蒋家！连累义父四处奔波不说，我和锦书将来成亲也会有自己的小家，我自己有一番事业才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而且，我俩始终也是要有自己的孩子的。”说到孩子，娄平心里有些柔软，嗓音也不自禁低沉了几分。

“之前我也跟你提过。我打小就父母早逝，小时候看着别的孩子受委屈有爹娘护着，心中不知道多羡慕。”

“是以，我从小就无比向往，能有一个完整的家。遇见锦书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我以后一定会加倍爱护、珍惜她。”

“也会好好守护着我们的家！”

“还有孩子们！”

勾着娄平的肩膀，蒋三哥嘴里安慰地说着“好样的”“一定会的”之类的话。眼看时辰真不早了，两人赶紧往城外走去。

到城门口后，两人拱手作揖，娄平什么话也没说，毅然决然转身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建北牙行的管事妈妈就将铁汉一家送到福光路的院子门口，然后上马车离开，独留一家三口在空寂的巷子里干瞪眼。

宋锦书带着蒋宅的下人们赶到时，三人已经站了半晌。春华打开大门，众人鱼贯而入。

简单地分派下任务，便开始忙活起来。前、后院都有一口井，这倒是方便许多。

宋锦书坐在院子里，静静地关注着打扫的进度。

春华则头戴包巾，扎着衣袖，穿着围裙，站在走廊下，不时地指出大家没做好或者遗漏的地方。

第一遍打扫尚未结束，中人便领着人来搬家具。因着宋锦书云英未嫁，不好私下见外男，便安排了黎妈妈与他交涉。

黎妈妈是云舒院中的老人，平时主管小厨房采买一事。对于宋锦书的脾性癖好也了解几分，和中人沟通起来也是大气有度。

等家具搬完，大家又将屋里屋外重新打扫过一遍，再洒水去灰，填堵各处缝隙、漏洞。

巳时中，蒋三哥采买的生漆到了。看着那一排排房舍，师傅们眼中放金光。这么大一座院子刷下来，他们能挣不少钱。

麻溜地动手开干！

几人做起事来确实一点儿也不含糊！避免和对方冲突，宋锦书带着人挪到前院，整理花圃、水缸。

片刻后，蒋三哥亲自带着人来给院子各处撒药。

宋锦书不好再留在这里，便带着山茶与腊梅坐上马车，去光华街看家具去了。春华和秋霜则留下来，继续监督大家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