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下一场雨了！”宋锦书点头，娄平接过话头道。“上次下雨，还是清明。距离现在，已有四个月了！”

“建北城少雨！每年城里的用水，主要是靠城里的来落河，与城外的莫北河，另外还有一些溪流。”

因这是娄平在西北的第一年，平日里宋锦书也会看些地理志，所以就讲得细一些。

“富贵人家家中往往都有池塘、蓄水池，又或者地下水窖一类。老百姓就只能依靠夏天的降雨了。”

“无论何时，最苦的始终还是老百姓。”

“是啊。”

宋锦书话音刚落，一道雷声轰隆隆的炸响，把她吓了一跳。春华赶紧上去抱住自家姑娘，娄平伸出的手一时僵在半空。

待宋锦书回头发现，娄平正打算收回去，她赶紧握住他的手，目露欣喜。

紧跟着，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娄平起身要去关窗，又是一阵雷声响起，大雨便哗啦啦的下起来。

瞧着那瓢泼之势，宋锦书都有些惊呆了。从小在西北长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建北城下这么大的雨。

“姑娘，这雨可真大！”

“嗯！”

宋锦书有心赏雨，娄平便将书都收起来。主仆三人或坐或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天仿佛破了个大洞，雨水止不住地往下泼。

外面的街道上，依稀传来人们的感慨，还有人在欢呼。

雨水汇聚成线，从屋顶流淌而下，又顺着屋檐倾泻如瀑，仿佛给房舍挂上了一层透明的帘子。花圃里花草饥渴地喝着水，很快又挺直腰。

院里的水缸漫了出来，一条锦鲤从里面跳出来，急得小丫鬟们赶紧打着伞，去捉鱼。

看到这里，宋锦书“噗嗤”一声笑出来。

“看到那鱼，我有些想黄鹂了。”先前宋锦书住在清欢馆时，养的那只黄鹂鸟，名叫:黄鹂。

“姑娘要是喜欢鸟，奴婢让蒋三哥得空派人去花鸟市场看看。”

“算了！”宋锦书感叹。“如今我已不再是笼中鸟，就不去祸害它们了罢。”

“能得姑娘喜欢，是鸟儿的福气。”春华理直气壮道。“要是遇上歹人，或许还得丧命呢。”

“……春华，你真是一块木头。”宋锦书无语死了。

一点浪漫细胞，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

娄平:我也这么觉得！媳妇儿，不如把春华发卖了吧！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才风卷残云，慢慢停歇，雨后天晴。

“姑娘、姑爷，有天虹。”站在院子里，秋霜向宋锦书、娄平招手。被小丫头的欢乐感染，娄平牵着宋锦书也走出去。

望着天边那一轮虹，宋锦书微微依靠着娄平的肩膀。男俊女美，十分相配。

回到蒋宅，蒋三哥已经等着了。看他们没淋着，他这才放心。晚饭后又下了一阵雨，几人便在花厅品茶。

“姑爷是第一次喝姑娘烹的茶吗？”

“对！头一次。”娄平有些不好意思。宋锦书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般优雅，他都看呆了。

这就是高门大户里的茶艺！

如此高贵大气，难怪小姐们都得学！

“请用！”

宋锦书为二人奉上茶，娄平端起吹了吹，然后一口饮尽。入口微涩，很快回甘。

“好茶！”

“就是太少了！”盯着手里的茶杯，娄平觉得这白玉杯，好看是好看，却未免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