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骞熟读兵书战策,他知道在陆幼节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自己手上四五万兵力根本没有任何操作空间。
甚至,还得求援。
若是不想步曹仁的后尘,他要跟司马昭求援。
可惜当陈骞的求援信摆在司马府的时候,羊祜已自请入狱,是司马家的安世公子最先拆开求救信。
但左看右看,司马炎发现这种级别的军事调度,不是他跟他那帅气的小老弟能决定的,所以他只能不断往监狱跑,同时还给老爹司马昭写信告急。
这也是司马昭见信以后,把长安那两件更重要的事丢给贾充,自己先回洛阳的原因之一。
司马昭日夜兼程回到洛阳,一刻不歇立即冲去廷尉大牢和羊祜商讨,围绕的话题必然是:
“假如陆幼节挥师三万剑指樊城,那救援樊城的七军由谁率领,才能确保‘威震华夏’的历史不再重演?”
当然。
除了这件军情以外,大魏朝堂上还有许多遗留问题,例如甘露四年时,王昶病逝后接任司空的王祥。
这老家伙在最初那一年多也算勤勤恳恳,偏偏一年多之后发生了甘露五年那件事。
之后王祥一蹶不振,天天尸位素餐,只领俸禄不思其职,有事没事就在岗位上摸鱼划水……
然而更难绷的是,他学谁不好偏偏去学刘备,搞得茶饭不思人也瘦了好几圈,事情自然没怎么干。
到了景元四年,伐蜀在即,司马昭终于受不了了,才把他的司空之位撸给了荀令君之子荀??。
景元四年九月。
太尉高柔九旬寿终,三公之位再次出缺。
能把太尉闲职给到王祥,也算全了王祥的体面。
另外王沈表示不想和司马昭同殿为臣。
司马昭当即展现了他宽容大度的一面,好说歹说,终于劝得王沈愿意接受豫州牧之职。
州牧属于一州之长,负责一州政事和人事。
刺史则是地方军长官,需要听从州牧调令,配合郡太守打击盗匪。
不过这也只是名义上指挥得动而已。
钟大宝这期间一直站在朝班里打瞌睡,对于站着睡这种事,他很有经验,猛得一听王沈得了个州刺史,吓得立马睁开了眼,但很快,他发现王沈得到的不是刺史以后笑了笑,又要合眼去找周公。
等把边边角角都处理好。
司马昭立即上书,言说如今西南和东南战事正紧,国家处在用人之际,希望能将秘书监羊叔子放出,让其参与南方边防,算是代罪立功。
可没等司马昭说完,老叔叔司马孚不乐意了。
叔达大人撑着拐杖站出来细数羊祜的罪状。
说到义愤填膺时,老太傅直接说要革去羊祜官职爵位充军幽州云云。
一时间,朝臣分成两派。
有赞成的,也有反驳的。
对于羊祜的问题,不管朝臣如何争执,真正有发言权的只有三师、三公、大相国,光禄,共八人。
但在这件事上,司马昭虽然是大相国,关系上却是羊祜的襟兄,需要避嫌。
所以他只能提出问题,没有实际的表决权。
三师中:
郑冲是太保,司马孚是太傅,太师之位因董太师被他好大儿嘎掉后有些晦气便一直悬空。
至于三公之中:
王祥是太尉,荀??是司空,某人是司徒。
最后是光禄大夫,安城乡侯郑袤。
这老头不知道干了啥缺德事,几年前就瞎了。
原本光禄大夫是不配表决的,但郑袤因为目盲一直推拒朝廷三公,不得已才给了散官之首的光禄大夫。
经过几轮扯皮,重臣们纷纷表态。
太保郑冲和光禄大夫郑袤附议司马昭。
太傅司马孚和司空荀??都主张治罪羊祜。
太尉王祥装模作样请辞,算是投了弃权票。
如此一来……
司徒那一票,就显得尤为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