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之乱。
关乎大汉江山社稷。
刘牧不敢拖沓,直接挥师西进。
五百王卒尉,八百羽林缇骑,还有一万陈国兵卒,浩浩荡荡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陈县。
城楼之上。
刘宠负手而立,神情几经变化,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他是宗王,更是与天子一脉同出,怎么能看不清楚自家儿子的野心。
天下将乱,士族,豪绅,都在这场动乱中浑水摸鱼,最为得利者无疑是高高在上的汉天子,可这一切都是用国祚换来的啊。
大乱之后,必然是百姓凋敝,叛乱频发,谁又能力挽狂澜?
“陈王。”
许定披甲扶剑,神情肃然道:“世子已经走远了。”
“嗯。”
刘宠扶剑转身,下令道:“元叹,下令传诏各县紧闭城门,对于流民赈灾只准在城外设下粥棚,防备黄巾叛军藏匿其中,许定领军五千发往苦县,随时准备镇杀沛国叛军。”
“诺。”
顾雍,许定应喝道。
大军疾行。
仅四日便进入颍川腹地。
所过之处,一片断壁残垣,村落都荒废了不少。
本应该是春耕的季节,农田却没有一个百姓,余下只有青青绿草。
颖阳往西。
十里之地,颍水河畔。
刘牧披着重甲,捧水搓了一把面颊。
一旁,王越神情凝重道:“世子,末将遣斥候前往阳翟查看,汇聚超过十五万叛军,由波才,彭脱统率,兵力差距极大。”
“世子。”
“某愿为先锋。”
许褚胸前甲胄拍的吭哧作响。
先登,陷阵,夺旗,斩将,可谓亘古之功,凡为汉家男儿,谁能不垂涎。
“嘿。”
典韦咧嘴踏出一步表明自己的意思。
“急什么。”
刘牧从高桥马鞍上摘下自己的兜鍪戴上,目光锐利道:“黄巾草寇,皆以农具为戈,何惧之有,先行二十里修整大军,夜袭黄巾大营。”
“诺。”
三人应声走向休整的大军。
“人祸啊。”
刘牧跃上白曦,提起插在河畔的马槊。
前世,他过得太安稳,不明白灾祸对于人而言是多么可怕。
直到进入颍川,方才明白卢植为何会被撤了战时主将,而皇甫嵩能够短时间平定叛乱。
这个时代,亩产粮食太少。
逢灾年就是大祸,何况是春耕之时的战事。
今年大汉八州俱乱,黄巾以劫掠作军资,算是寅吃卯粮。
等春耕过去,一年称得上颗粒无收,卢植以围城拖下去,各州黄巾不能平息,长此一两年,九州大地定是千里饿殍。
以杀止杀,固然有些不人道。
对于大汉,对于大部分百姓,却是上策。
“果然。”
“我还是太天真了。”
刘牧眸子一闭一合,神情瞬间变得冷厉无比。
张角或许有‘致太平’的理念,可他太无知了,不知道战争的真谛,没有任何后勤,没有辖地,期望瞬间推翻大汉。
殊不知,四百年大汉,就算殿陛之间尽皆禽兽,亦有无数有志之士为大汉出力。
所以。
太平道从一开始便败了。
“世子。”
王越纵马而至。
刘牧决然下令道:“遣三百缇骑先行探路,路遇黄巾叛军的斥候全部诛杀,大军争取在天黑之前行二十里,今夜破营斩将。”
“诺。”
王越神色凛然。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