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点了点头,附和道:“近日,冀州有百姓作歌,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可见对于冀州百姓来说,皇甫将军是复土之将,有大功于朝!”
刘牧摆了摆手,问道:“凉州如何?”
“世子所料不差。”
满宠急忙道:“听闻大汉内乱,湟中义从胡,先零羌犯上作乱,杀护羌校尉泠征,又拥金城人边章,韩遂为帅,攻杀金城太守陈懿,恐怕会朝着三辅进军。”
“世子。”
荀攸神情大震,起身悚然道:“若是危及三辅,便是动摇大汉社稷,当早些奏禀陛下,遏止凉州叛乱,才能将战祸止于京畿之外。”
“不。”
“公达此言差矣。”
戏志才摇了摇头,反驳道:“世子是司隶校尉,就算是肩负绣衣御史之职,也不能干涉凉州之政,平叛是大将军府之责,就算是廷议,也是三公九卿与天子共议,世子岂能逾越上书。”
“哒。”
“哒。”
“哒。”
刘牧手指轻叩案面,摇头道:“司隶校尉治三河,三辅,弘农,至于是否有战事,自有朝廷下诏,况且司隶校尉府属官还有二十余人未曾到任,凉州之事不必再议。”
“诺。”
荀攸心中满是无奈。
黄巾未平,凉州又起波澜,大汉还真是灾祸连连。
“这才是开始。”
刘牧心中呢喃自语。
他知道,凉州的叛乱,只是太平道之乱的后遗症之一。
明年开始,交州,南中,乃至江东,辽东,还有南匈奴都会作乱。
可笑的是,朝中还在争权夺利,为了三公九卿之职打的头破血流,甚至出现廷尉卿崔烈,五百万钱买司徒的事情。
有时候,他真的看不懂刘宏。
说他是明君称不上,昏君亦然,在争权夺利中威压满朝公卿。
可对外做事却毫无章法,视百姓如草芥,令各州崩摧,不断发生叛乱之事。
“世子。”
荀攸叹道:“凉州之事,可要安排人前往长安坐镇?”
“不急。”
刘牧想了想,说道:“大汉王师压在冀州,新募兵卒被大将军何进所掌,就算去了长安,些许武吏挡不住叛军,所以想要平叛,还需要从冀州战场调兵,遣人去长安无用!”
“诺。”
荀攸无奈坐下。
凉州之事迫在眉睫,难以明白自家世子为何不为所动。
不过,终究是人下之臣,能进言,能举荐,但绝对不能逾越决策。
凉州之乱的爆发。
终究,引起朝廷内部动荡。
曾经匍伏在大汉铁蹄下的羌胡,竟然敢犯上作乱,擅杀太守,实为大罪。
饶是如此,刘宏与满朝公卿都未曾放在眼中,只是下诏免去凉州刺史左昌之职,又调任扶风士人宋枭接任凉州刺史。
十一月,凉州平叛未果。
“凉州之事。”
“你这个绣衣御史可知?”
刘宏下诏,召刘牧入宫问询。
“知道。”
刘牧垂袖跽坐在嘉德殿下,肃然道:“听闻凉州叛乱,臣便遣人前往秘密查询,前刺史左昌借叛乱征兵,贪墨禄秩数千万,新刺史宋枭到任之后,又想要让州府士人抄录儒经,以儒学治民。”
“杨赐门生。”
“腐儒之徒。”
刘宏目光凶戾,对宋枭极为不屑。
叛乱之际,不思发兵平叛,竟然想要抄写儒经,让凉州百姓明大义。
难道,一本经书,就可以压得叛军投降吗?况且,叛乱的可不是凉州百姓,而是羌胡与湟中义从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