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没醒我们先醒了。”吴浩越抱怨着,紧了紧外套,打了个哈欠,口罩也压不住喷薄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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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课上,张高敏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不光是她,吴浩越觉得每个语文老师都是这样,讲的课与课本有关,与课堂有关,偏偏与考试无关。而且他们还特别喜欢所谓的翻转课堂,一节课啥也不用干,就点点头鼓鼓掌,一个学生讲完了再叫另一个学生上去。
张高敏是初中部部长的妻子,也是高三语文备课组组长,她曾多次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往届学生都叫我张妈,你们也可以叫我张妈。”
整个班级几乎都这么称呼她,除了吴浩越,常遇春,还有宋筝扬,别人不知道,吴浩越知道自己就是单纯地不想叫,这个老实乖巧的皮囊里,装了个叛逆的灵魂。
“你又输了。”刘洋捂着嘴笑。
吴浩越一边用橡皮擦去纸上的痕迹,一边低声催促道:“再来再来。”
“你今天就没赢过我。”刘洋摇摇头,话里满是无敌的沧桑感。
“等着。”吴浩越吹走桌上的橡皮屑,“这次你输定了。”
“来吧,打到你服为止。”刘洋拿起笔,“你先来。”
“咳咳。”
吴浩越放下刚拿起的笔,倔强道:“你先。”
“好,我先。”刘洋憋笑着再次确认道:“我先?”
“咳咳。”
“我先我先。”思索了一阵的吴浩越终是放下了面子。
“到底谁先?”声音并不大,正常音量,但与两人的窃窃私语相比,这一句话像是一个大浪,淹没了几圈波纹。
吴浩越尴尬地松开手,才碰到纸面的笔失去了支撑,落在桌子上,狼狈地滚了两滚,墨水在纸上画下了个不太标准弧。
刘洋耍宝道:“张妈您先。”
张高敏笑了笑,“收起来,好好听课。”
坐在两人身后的刘宇轩扶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上帝视角的徐瑶看着某处,嘴角翘成了月牙,眉毛弯成了柳梢。
吴浩越合上了放在两张桌子间的格子本,刘洋的眼睛瞥了一眼前面人的页数,翻着课本,有条不紊,吴浩越的手也跟着翻动,慢条斯理。
根本就不知道第几页,能不慢吗?
张高敏走回讲台,吴浩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随便把课本停在了陌生的一页。
再玩的话就不礼貌了,但实在是不想听语文课,那些在课堂上被讲述着的故事与人物,总是让人觉得无聊,吴浩越低头看着桌上的课本。
“画山水,最重要的问题是‘意境’,意境是山水画的灵魂。
什么是意境?我认为,意境就是情与景的结合;写景就是写情......”
山水......吴浩越托起腮,望向窗外,天上是石灰似的白,低处铺满了薄薄的霾,看着这样的景色,吴浩越竟笑了起来。
心上之人不在眼前,却胜过眼前的一切,霁后青山皆在眉间,春江潮水不及媚眼。
无关眼前之景,处处心上之情。
莫怪我写得莫名其妙,笔锋跳脱得毫无逻辑可言,但想一个人,哪里需要什么铺垫,只需要一个无所谓的时间,一个不足道的地点,和一个小小的少年。
2024年8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