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山庄后山禁地。
百里青瓷直接隐入汤泉之底的重塑殿内。
在以天幕作顶、矿石作墙的后殿卧室里,百里青瓷抬眼看着这没有桌椅、只有壁画满墙、酒台置空、蒲团飞移的物品,心下似乎想起什么,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浓密的剑眉也随之一舒,暗思:白悠悠,重塑殿,就是将虚化实,想当年,这些都是你在人间偷偷带回来赠送给我的。时间久了,他们居然都自行成灵,特别是这些画作……
想到此,不自觉微微一笑,伸臂朝那些有些许动静的画中仕女硬生生的逼回画中,而后微皱剑眉,暗自嘀咕起来:你都什么审美,个个都一个样,除了会搔首弄姿外还会什么?
一想到此,不免一阵轻叹。
继而一个闪身飞上了其中一尊尤为气派的蒲团之上端坐了起来。
然后放眼望去,仿佛有一种魂灵外放的惬意之感,袭上心头。
一时间,心下不免一愣,再度暗思:这就是她说的站高望远,俯视拾善?可这善在哪?又如何拾?
随着他眉头紧皱,但听十里之外藤灵的声音响起:“你若不去洗髓池,受挫骨之痛,只怕不出百天,你将面目全非,到时只能躲在地下暗室化灵成魂,形同行尸走肉。”
“洗了髓又如何?如今的我已经是行尸走肉了!”
“你对自己怎能如此随意,楚玲琅那么难,都没有一次放弃过,你……”
“楚玲琅可是天之骄女,要什么有什么,我又是什么人?只不过任你消遣的物品而已!”
“原来你是这样看你自己的?”
一时间,仅听藤灵柔弱的语气在失望和冷漠的词意中转换:“呵呵,本以为你是锦中之鲤,唉!没成想……”
紧接着就是一声冷哼和阵阵冷笑。
百里青瓷听到此处,不免一阵轻哼,继而摇头凝眉:“藤灵在人间待久了,越来越有人气了,看来,这人世就像一只大染缸,有思想的人染不了,没主见的人,尽是五颜六色,晃眼!司马家,是时候落幕了!”
言罢!冷目扫了一眼周边漂浮的蒲团,眉头微舒,随即化光而散。
殊不知在他离开的当空,司马燕玲那蜕变已成的娇美模样从一簇簇形似骷髅拼接而成的盛大玫瑰骨花中走缓缓出,那一袭银白色的丝绸长袍配上一身黑色劲装,即刻显得冷艳无比。
唯独遗憾的是,她竟生了白色双瞳,同她生的娇嫩容颜相比,算是异数!
此时的司马燕玲抬手捂住双目,神态略显无奈。
待双目凌一瞥墙上画作之后,神情一冷之下,那双瞳就似得了旨意一般即刻闪出数道白森森的剑花来。
一时间,只听得那画中人一阵阵凄厉惨叫声夹杂着些许低弱的哀求声不断传来。
接着,就在司马燕玲微微扬起嘴角的冷笑瞬间,那些声音连同逐个化成片片碎红的画作一起慢慢消失。
司马燕玲见此地再也没有了美人肖像,也就松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目,张嘴吐了口长气,冷言:“可惜了,你只是一缕影象……”
说完,也就化一道白芒,消失的无踪无影。
当晚,那座塔楼灵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