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覃芷怡战战兢兢地看着尉迟安,脑海中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尉迟安俊朗却冷情,这是覃芷怡对他最初的印象,但却不妨碍覃芷怡想象自己成为他的宠妃,且是最爱的那一个。
也许他只是对旁人这般淡漠,也许他对我会是独一无二的珍惜。许多初入宫的妃嫔都曾抱有这样的幻想,覃芷怡也不例外。
高玟跪在地上,她抬眼看向尉迟安,见皇上正自顾自地品茶,并未打算过问,便只能可怜兮兮地恳求赵婧姝:“皇后娘娘,您就是借小女十个胆子,小女也不敢对皇上做出大不敬的举动,更不会故意将献给皇上的绣品弄得污浊。”
“你的意思是,本宫错怪了你?”赵婧姝将帕子摔在了高玟的身上,厉声道,“这茶渍分明出现在你的帕子上,难不成你也想说,是旁人陷害你?”
高玟伏下身子,虔诚地趴在地上,额头近乎碰到赵婧姝的脚面:“皇后娘娘明鉴,小女敢发誓,昨晚放入木匣中,还是一条没有任何污渍的方帕。方帕沾染了茶渍,断不能敬献皇上,小女当然知晓这点,若有违此意,等同于自掘坟墓。昨晚完好的帕子放入木匣,乃忍冬姑姑亲眼所见,可以请忍冬姑姑为小女作证。”
高玟的话仅是一面之词,赵婧姝不愿再给高玟自证的机会,打算与那两个秀女一同责罚并逐出宫去,然而尉迟安却出声阻止:“秀女高玟,也算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若有人肯为你作证,你的帕子,朕便不予追究。”
“皇上……”赵婧姝没曾想尉迟安竟然会插手此事,由她处理的后宫事务,尉迟安素来不会多加干扰。
尉迟安对赵婧姝淡淡一笑,劝慰她:“皇后,较之方才两个秀女,高玟还算守礼。朕料想她不会如此愚蠢,故意拿污浊的绣品来糊弄。况且,她的绣工属实不错。”
有了尉迟安的承诺,赵婧姝自然不敢多言,她只能看向忍冬,暗中向她施加压力。
忍冬似乎并未瞧见赵婧姝的神色,她上前一步,对着皇上行了一礼,将她所知的实情一一告知:“回皇上的话,奴婢昨日所见,高玟小主将绣品放入木匣中时,那方帕美轮美奂,并无任何茶渍污浊。今日这帕子上突然有了茶渍,大约是有人从中作梗。”
高玟感激地看向忍冬,连带着覃芷怡和沈潇湘都松了一口气。
覃芷怡再次看向尉迟安,心中窃喜,原来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不仅相貌堂堂,还是个明君,明辨是非,不随意冤枉好人。
坐在黄花梨木鹿角椅上的尉迟安,脸色变得凝重,他身子向前倾了倾,冷声道:“有人从中作梗?这届秀女竟然有如此下作的手段,这倒是令朕很意外。皇后,彻查此事,尽快给朕一个交代。”
“是。”赵婧姝的嘴角绽开了笑意,看向一众秀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一些小插曲罢了,献礼继续吧。”尉迟安摆了摆手,秀女们继续端着木匣,上前献礼。
待到所有秀女介绍完毕,不出意外,尉迟安选了赵嫣荷的绣品。
赵嫣荷绣的是一朵富丽堂皇的牡丹,其上有几只斑斓的蝴蝶飞舞,她绣工的精湛,令赏玩方帕的人好似嗅出了花朵的馥郁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