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太惨了!”几个姐妹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容沐汐也挤了进去,竖起耳朵偷听。
“你们在说何事?”容沐汐未能听见关键的情节,不由好奇道。
“城外河中捞上来一具尸首,听衙门的捕快说,看身形和着装,似乎是……秀娘。”一位姐妹面色凝重地说道。
容沐汐怔在原地,一阵心悸,秀娘明明与袁公子私奔成功,算日子也该在百里之外了,为何会溺死在河中。
“不会的,秀娘有袁公子护着,她怎会丢了性命!”容沐汐只当她们在说笑。
“衙门的捕快是不会骗人的。”另一个姐妹说道,“你有所不知,秀娘的首饰与银票全都一扫而空,绝非失足溺水,定是被人害了。”
“可是……袁公子呢?”容沐汐绝望道。
“这几日,城中有个暴发户,日日在勾栏吃喝享乐。有见过他的人说,他原本只是个穷酸书生,不知从何处得了钱两,摇身一变,成了趾高气扬的富家公子。”又一个姐妹道。
“男人啊,总归是靠不住的。”第一个说话的姐妹摇了摇头,又轻抚着容沐汐手臂上的伤痕,感慨道,“可怜秀娘,轻信一个蛇蝎心肠的男人,丢了性命。你这伤,大抵是白受罪了。”
容沐汐收起回忆,胸口隐隐作痛,当年她若是拦下秀娘,也许能保住她的性命。
望着倾盆而下的大雨,容沐汐从季廷深的伞下走出,刺骨的寒意顿时蔓延全身。
“荣妃娘娘,你这是……”季廷深又将油纸伞递了过来,却被容沐汐一把推开。
“季侍卫,这样的雨夜颇为罕见,你我不该畏惧暴雨,反而更应享受,不是吗?”容沐汐的声音轻如羽毛,在黑夜中飘忽不定。
季廷深茫然不解,试问道:“如何享受?”
容沐汐弯下腰,脱去鞋袜,丢在一旁,赤着脚在雨中漫步。她回过头来,瞥了季廷深一眼,又拎起裙摆,轻快地奔跑起来。
“季侍卫,心中无夜,此时即白昼。心中无雨,处处见阳光。”容沐汐昂着头,在雨中甩了甩如墨的秀发,连打了几个喷嚏。
季廷深见状,无奈地走上前,又将油纸伞为她遮雨。
这次,容沐汐并未拒绝,反而专注地寻找水坑,随后在水坑里踩来踩去,溅起朵朵水花。
她的笑声清脆而天真,雨水划过清丽的面庞,发丝汇成一团,粘腻在面颊之上。这般狼狈,却仍旧藏不住她的国色天香。
站在一旁的季廷深挺拔而深沉,他对容沐汐的举止格外诧异,“荣妃娘娘此举,似是孩童嬉戏。”
容沐汐闻言,像是对季廷深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幼时最喜下雨天。每到下雨天,所有人都会偷懒,连我也不例外。于是,无人逼我做厌恶之事,我便可偷偷溜至后院,尽情在雨中玩耍。丢石子、过家家、踩水坑,直到弄得浑身湿透,像个真正的孩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