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色的,里面装的都是做丧事的一系列文案样本。
这些文献资料乃刘公良友根据祖传的文本,结合自己几十年的实践经验,花了十几年时间撰写而成。
陈员外爱面子,儿子结婚免不了大操大办,该有的礼仪一项也不能少。
刘德岗忙到深夜才算完结。
陈员外为了慰劳先生,吩咐厨房炒菜、热酒,要和先生好好喝几杯。他们边喝边聊,回忆童年趣事,展望未来美景,更多聊的是刘世春的遭遇巧合、前程远景。
刘德岗谈到高兴处忘了自己的酒量和年龄,恍恍惚惚懵懵懂懂喝了个酊酩大醉。
陈员外也喝得一塌糊涂。
员外夫人见状,慌忙吩咐厨房不再暖酒添菜,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
几位佣人一哄而上,要扶两位醉汉进里间下榻休息。
只见刘德岗大手一挥:“我没醉!我没醉。我要回家。”
大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厨房熬了醒酒汤要他喝下。刘德岗喝了一半就放下碗,迈开步子往外走。陈员外家人无奈,只好派两个年轻人护送他回家。
两位年轻人搀扶着刘德岗往家走,没走多远就累得满头大汗。
他们走到围屋大门口,刘德岗老人一个跟斗摔在地。
扶不起来,就是扶不起来。
年轻人以为刘德岗老人是醉得厉害睡着了,只好扶起背着回家。
“怎么回事?”刘夫人惊叫道,
“喝醉酒了呗。”年轻人回答。
年轻人把刘德岗老人放在床上,如释重荷地说:“刘嫂,我们把刘先生交给你了。我们得回去了。”
“歇会儿,喝口水吧!”老夫人礼貌得说。
“不了,谢谢!”年轻人说完就走了。
老夫人折回里屋,摸了摸丈夫的额头凉凉的,身上也是凉凉的。她沉思:酒醉应该是血液沸腾滚烫滚烫的,怎么会冰凉冰凉的呢?
老夫人不由自主地用手指按在丈夫的心脏和手腕脉搏处。许久,只听一声尖叫,老夫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仨孩子闻声翻身起床,来不及穿鞋就冲进父母的卧室,看见母亲躺在地上不醒人事,哭着喊着要把母亲拉起来。
老二世迎急中生智转身走出房屋,跑步去请德林叔叔帮忙。
刘德林一骨碌起床边穿衣服边往大哥家走去。
他进屋一看,只见大哥大嫂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刘德林用手按了按大嫂人中穴,知晓是惊吓而昏厥,身体无恙。再摸大哥胸口冰凉冰凉的,心脏停止跳动,翻开双眼发现瞳孔已经放大。
“不好了!大哥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他惊悚了,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刘家的哭声惊醒围屋男女老少,大伙儿一窝蜂往那赶,大人小孩跪满一地,哭声响成一片......
一位伟大的教育家;一位襟怀坦荡、平易近人老先生;一位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的好心人就这样安详地离去......
真乃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个家垮了。
德岗老人撒手人寰,世春远在他乡,老夫人悲痛欲绝不能自主,仨小孩还不懂事。
怎么办!怎么办?
刘德林留下陈、张两姓德高望重的老人,共同商议后事。
现在,首要的是寄快信叫世春回来,老人遗体要入殓进厅堂,还有请地理先生选坟地、择良日.....
这些,那些,都要有人料理。
刘德林知道自己责无旁贷,应该主动挑起重担。
几个小孩在德林家照顾,无妨。
老夫人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痛哭。不几日,眼睛红肿泪水干枯披头散发不成人样。邻居弟妹轮流劝说,要老夫人开门出来吃饭,无果。
“大嫂,节哀顺变。大哥走了哭也不可能回世。不要自残身体,要顾及小孩,你的责任重大,”劝慰的话说了一大推,老夫人就是听不进去,无奈。
老夫人的身体垮了,眼睛快哭瞎了......
刘德林请了几个抬棺人,把德岗遗体入殓存棺,停枢于刘氏厅堂左侧的老人间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