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比起埋怨,悔恨,他们更需要几句鼓舞士气的话。
“我们带着行囊,有手有脚,官爷也不刻意为难我们,难道还能饿死不成?路是人走出来的,我们定能安然抵达武恒,到时靠天靠地,无论如何也能活下去。”
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一阵极为讽刺的声音。
“靠天?都是将死的人了还能靠什么!!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嫡女,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循声望去,说这话的人,竟是那个嘲笑她要被流放,然而自己还早一步被抄家的阮娇!
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伯府女眷,队伍的最后,竟还有几个齐府熟悉的面孔!
那不就是阮眠的婆母和姑子么?
好啊,冤家路窄,他们倒也是遭了报应!
整个队伍里,就没有见到几个男丁,想必是上头把两个府邸的女眷整合成了一个队伍,结果好巧不巧的,和他们阮府一路人撞了。
阮眠不由得想,自己穿越,已经让原书的剧情有所改动了。
此刻刘氏和齐琳没了齐南峰的仰仗,她们两个妇道人家也不敢在这一群官兵面前撒野,即便是现在看见了阮眠,都忍着没有出声,巴不得隐身了才好。
毕竟他们现在满身狼狈,和此前光鲜亮丽的形象,如何相比?
阮眠将目光从他们身上挪开,随后看向阮娇。
忽然勾起唇角,浅浅笑起,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她毫不客气地反击:“我道是什么人在这犬吠,原来是伯府贱妾,阮姨娘。”
“你……”“阮姨娘怎么也沦落到我们这种地步?你已经嫁出去了,也不该是我们阮氏之人,哦,我想起来了,伯府世子,散布那亡国童谣,心存谋逆之思,勾结暗党……”
“阮眠你住口!!我家世子岂是你一个被休掉的贱妇能言说的!”
阮娇气急败坏地冲过来,然而被阮眠一手抡起胳膊,狠狠甩去一旁。
“口口声声的贱妇不贱妇的,也难怪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抬不起头的贱妾!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想争口气不成?就凭你?”
阮眠把她那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当场把阮娇气得面色赤红。
可官差眼色一沉,阮娇便不敢造次。
硬生生地憋屈了一口气,被官差踹回了原本的队伍。
阮娇被她如此讽刺,心里哪咽的下这口气!
尤其是见到阮眠他们明明也是一群流放之人,却能穿着平日的厚衣裳,携带行囊,女子甚至配饰都没下。
而他们这群柔弱妇人,却只能穿着单薄的囚服,忍受天寒地冻!
她忍无可忍,斗胆问起官差。
“官爷!他们阮府之人分明也是一群流放罪犯,为何他们就不没收钱财,还配备行囊,甚至连衣服都不换!身上也不戴镣铐?为何只对我们这群弱女子如此残忍!
不仅衣服单薄,还要戴着镣铐,甚至连钱财都要没收个精光!这太不……”
愤恨之言还没说完,官差一鞭子挥了下来!
“啪”的一声打在阮娇身前,吓得她花容失色。
“你们也不想想你们的罪名是什么?哪轮得上你们对上面大人们的决断指手画脚?不想活了是吧?”
阮娇吓得浑身发抖,赶紧跪下来磕头认错:“官爷,官爷息怒,是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她态度转变之快,倒让官差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