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没啥衣服，李红梅平常就不待见这闺女，本来就不是自己生的，留口饭不饿死都是她善良，不然这丫头早就被扔了。

但是张跃在家，她刁蛮归刁蛮，还是有点怵这个丈夫。便去大儿子衣柜里收拾了一件还算像样的旧外套和旧鞋子，等福宝换上，她嘀咕道：“这么好的衣服，弟弟都没机会轮上穿，都便宜你了。”

福宝当没听见，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养母就是典型的不讲理，跟她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得好好想个办法治治她。

米面油粮是拿粮票等去大队里换的，这次进县城就没买，张跃直奔百货公司给福宝挑了几身衣服，李红梅快心疼坏了：“买一套也够了，小孩子身体长得快，浪费这个钱干啥，何况还是个赔钱货。”

张跃瞪了李红梅一眼，她赶紧改口道：“咱们去买点布，自己做也行，一块布够做好几身了，也省点钱不是？”

“夏天的衣服可以自己做，冬天冷，还是好好买件厚衣服吧。”张跃说着又去鞋柜看了看，给福宝挑了一双灯芯绒棉鞋，又买了一双羊毛毡鞋。这两双是营业员推荐的，冬天最最保暖的鞋款，两双要足足五块钱。

李红梅琢磨着，行，我拦不住你给赔钱货买衣买鞋是吧，等你回部队我立马脱下来，等小儿子长大一些穿。

张跃也没忘记其他人，给两个儿子还有自家媳妇都买了过年的新衣服，还去糕点铺买了一些鸡蛋糕、红糖麻花和水果硬糖，都是小孩儿喜欢的，最后去书店给大儿子买了几本学习资料。

到了书店福宝有些迈不开步，她扯了扯正在挑书的张跃袖子：“爸爸。”

张跃转头看向福宝，“怎么了闺女？”

“我也要认书识字，福宝要上学。”上辈子养父腿瘸后就从部队退了出来，又在她6岁那年出了意外早早去世了，正常小孩7岁上学，但养母根本不同意她念书，认定女娃念书就是浪费。

“好，等福宝再大两岁，爸爸就带你去上学。”张跃为闺女热爱学习的精神感到高兴，就找了几本小人画，打算给福宝买。

福宝没要，挑了两本名著，不过是带拼音版的：“爸爸我要这个。”

张跃吃惊，“你能看懂么？”但是他还是接过一起买了单，心说闺女看不了可以给上初中的大儿子看，怎么也不会浪费。

福宝点点头，又摇摇头：“福宝看不懂可以问爸爸。”

福宝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机会好好学习，她上辈子只上过一些扫盲班，能认识字但是看的书不多，这辈子要狠狠补回来。

李红梅和其他人的崇拜文化不同，她反而有点看不上，觉得女娃死读书有啥用，还不如好好找个人嫁了，就像她，大字不识咋了？认识钱不就够了，现在不还是每个月能有50块钱的入账。

她比她娘家那些初中生高中生厉害多了，那些人赚的都没她零头多呢。

她正想制止，真的瞎浪费啥钱呢，一个女娃娃读书有啥用啊，长大了还不是要嫁人？有那钱还不如多买点吃的。

“李红梅？！”

还没等她开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声，她惊讶转头，没听错吧？这城里咋还有人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