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陈大爷，让一下，让我进去……”

“小珏，这里面有妖兽，你一个小孩子，进来干什么？”

“唉你先别管这个啦……”

在进厨房之前，温果是特意吩咐过村民们别进来的。任何带有灵力的动物都具有危险性。像刚才那下要是朝着普通人去的，指不定已经挂了一个了。

但就在温果打算发起冲锋，一举将那青蛙拿下时，一个小女孩突然挤开人群，闯了进来。

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样貌不算出众，但也称得上乖巧讨喜。一身朴素而单薄的冬装，至少在温果眼里是挺单薄的。不过看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应该是早已习惯了此地的气候。一条长长的马尾垂至腰间，肩膀上还挂着一个老旧的挎包。

一进厨房，她就开始在挎包里翻找起来。最后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喷雾瓶，标签上贴的是酒精消毒液，但里面的液体漆黑如墨，酒精不应该是这个颜色才对。

“你进来干嘛？”

温果不敢把视线从青蛙身上挪开，但还是回头瞟了一眼，只知道进来了个小孩，听声音应该是个女的。

“这里面还很危险，小妹妹。”齐凌在一旁劝道，一边探身挡在女孩身前，防止她继续往里走。“你最好待会儿再进来。”

“咱是来帮你的，温果姐！接着这个！”女孩说着，把手中的喷雾瓶扔给温果，后者头也不回，直接在空中将其接住。

其实温果很想问女孩为什么认识自己，她才到梓阳两天，在这边认识的人就只有齐凌跟曦和。她来袁家村时，也没向村民透露过名字。会是因为齐凌刚才叫那一声吗？

这些疑问待会儿解答也不迟，当务之急，是解决掉眼前这只青蛙。

“这玩意儿怎么用？”

“喷啊，往自己身上喷，往青蛙身上喷都成！这是驱兽用的！”

温果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喷雾瓶，这里面的液体会把衣服弄脏吗？她寝室里又没有洗衣机，冬天洗衣服很麻烦的。

眼下似乎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温果举起喷雾瓶，朝自己身上来了两下。刚闻到那气味，温果就后悔了。那滋味，像是把头泡在一大团杂草熬成的汁水里面，从鼻腔到牙根再到喉咙，无不苦涩的要命。

这小姑娘他*是来帮倒忙的吗？温果在心底骂道，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掉了下来。自己又不是脑子被开了个洞，为什么要听一个乡下野小孩的鬼话？

“就这样往前走！那青蛙应该不敢动你！”

事到如今，除了听这小女孩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温果擦掉眼泪，试探性地往前迈出一步，那青蛙当即作出了反应。但不是张开嘴吐舌头，而是像受到了惊吓一般，转身朝后跳去，一下跳到了灶台旁边的柴堆上。

这喷雾的气味让温果脑袋发晕，但她还是抓住机会，迅速冲上前去。顺手抄起了案板上的菜刀。

“不要用刀！用喷雾喷它就行了！”

哈？她对这喷雾这么有信心？

虽然很想报手掌被贯穿的仇，但温果还是照着女孩说的做了。那青蛙只顾着逃离温果，急得到处乱窜，完全忘了自己舌头的厉害。可任它再怎么跳，在温果的围追堵截下，也没法离开灶台周边半步。

温果追着它连喷了五六下，那青蛙一跃跳上了柴堆顶，然后彻底没了动静。也不知是死是活，为了保险起见，温果打算再补几下。但脑袋越来越晕，把喷雾举过头顶似乎也变成了难事。

“温果前辈，你的脸色……”

其实不用齐凌说，温果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除了头晕，她的四肢也逐渐使不上力。她看了眼手中的喷雾，喉咙里的苦涩让说话也变得极其困难，她的声音像是个油灯枯尽的老人。

“这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是……是驱兽剂啊……”只要女孩不是傻子，看到温果的脸色，再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很容易就能明白她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但其中的原因，她似乎也不太清楚。

“驱兽剂，驱兽剂……”温果嘴里念叨着，她已经必须得倚着灶台，才能勉强站稳了。

黑暗开始从四周袭来，温果只觉得四肢突然没了知觉，整个人向一旁倒去，她看见齐凌朝自己冲了过来，嘴里似乎喊着什么。但她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

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之前，温果找到了问题的答案，驱兽剂是用来驱赶动物的……

而她，并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