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温果先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但曦和提出来后，她也意识到了哪儿不对劲。

虽然在幻境里跑上跑下，但自己的本体从始至终都是趴在桌子上的。如果楼道里的场景都来源于她的想象，那她不应该能看见沐潇雨和那两个保镖才对。毕竟她根本不知道上面的具体情况。

也就是说，构造幻境的人，是知道酒店里正在发生的事的，并且实时反馈到了幻境中。所以在那些老鼠出现之前，温果都没发觉自己中了幻术。

“领域型幻术……不愧是名字里都带‘幻’的妖兽。”曦和点了点头，话语里竟带着几丝称赞。“接着说。”

穿过沈江大桥后没多久，车子便驶进了梓阳公安局的大院里。老警员把车停好后，便默默开门离开了。而曦和听着温果的汇报，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下车的意思。

“那个男的用力摇了我记下，然后我就醒过来了，发现自己趴在桌上，身上的灵力也少了不少。”

温果讲完，静待着曦和的回复，后者思索了好一会儿，连着抽了几大口烟，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碰着那些鼠群的时候，是不是每一只老鼠都清晰可见？而且动作都不尽相同？”

“好像……是挺清晰的。”温果挠着脑袋，仔细回忆着，她想起那一只只老鼠朝自己扑来时的情景，“对，相当清晰！动作也不一样。”

“有点东西……”曦和依旧难掩自己的赞许之情，“我认识好几个精通幻术的灵修者，能做到这点的可不多。身体的感觉呢？你跟那群老鼠缠斗过一会儿吧，会不会感觉到累？身上流汗流血的时候，皮肤有没有液体流过的感觉？”

“你不问我疼不疼吗？”温果想起自己给地板开洞，还有被老鼠啃的时候，那种痛觉是真的无比真实，但曦和说的那些，她并没有刻意留心过。

曦和摇了摇头，像是教小孩子识字般跟温果解释道：“能虚构疼痛的幻术很常见，真正高级的幻术，连头发久了没洗那种瘙痒，指甲里留着污泥那种不适都能虚构出来。幻术要以假乱真，拼的就是细节。”

之前没看出来，曦和这家伙，对幻术还颇有研究啊……温果用有些鄙夷的眼神打量着前座的曦和，她一向不喜欢碰这些歪门邪道，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流血流汗的感觉我没怎么注意，但确实是有的。而且要说细节的话……”温果又仔细想了想，“那种一群老鼠朝你跑过来，地面在发抖的感觉，算不算细节？”

“是不是鼠群越近，震动就越强烈？”

“对。”这点温果倒是记得很清楚，因为她首先察觉到的异常，就是地板在震动。

曦和“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也开始感觉到棘手了。

“你在进入第二层幻境的时候，被晃到酒店外面，撞到了什么东西，对吧？”

温果点了点头，这一段的印象也尤为深刻，因为之后她便醒了过来。“一道看不见的墙。”

一段良久的沉默，曦和双眼紧闭，在脑海里不断翻找着。手指在烟管上反复摩挲，但始终没有往嘴里送。

温果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安安静静地待在后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想不出来！”曦和大喊一声，将沉默打破。

“啊？啥？”温果刚才在走神，没听清曦和在说什么。

“想不出来！你中的是什么幻术，我想不出来！”曦和一边喊着，一边拉开车门，下了车。

温果赶忙下车跟上，两人往办公楼里走去。她还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曦和刚才那表现，温果还以为他心里有答案呢。

“是我的描述还不够详细吗？”跟上曦和的步子后，温果疑惑地问道，她还在想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

“不是，如果你说的全部是事实的话，那就没有哪一种幻术对得上。”曦和的语气中满是烦躁，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领域型幻术流传下来的不多，而且都有明显的短板。”

两人一路来到了梓阳龙组办公室，曦和一进房间，就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起什么东西。

“但你中的那种幻术，听上去根本没有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