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阳市中心医院,坐落于梓阳新城区繁华的城市中心。作为新城区最早落成的一批建筑,这家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医院,不仅见证了新城区从一片芦苇荡,蜕变成全市经济中心的全过程,也借其发展的势头,完成了前期的过渡阶段。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为了远近的闻名的三甲大医院,让梓阳的一众老牌医院难以望其项背。
作为一家在全西南地区都排得上号的医院,专为灵修者设计的特殊病房,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由于其安保等级一般都很高,这种病房在有空余的时候,也会用以收容一些危险分子,比如现在的“袁钰”。
梓阳市中心医院的灵修者专用病房,位于医院最里层角落的一栋住院楼里。一路上除了巡逻的保安,吴夕几乎没在周围见到几个人影。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绿化很好,又地处幽深,很适合病人休养。如果没有周围那些随处可见的摄像头的话。
要想进到住院楼内部,必须先经过门口的保安亭。恰逢特殊时期,医院里所有安保岗位都加派了人手,这一个也不例外。而且与一些混工资的“杂牌军”不同,这里的保安都是清一色的精壮大汉,着装整齐,精气神十足,并且全幅武装,无时无刻不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吴夕还没走到住院楼门口,就被其中一人拦了下来。
“这位小哥。”一副沉稳的中年嗓音喊住了吴夕,“前面这栋住院楼只对特殊人员开放,闲人免进。请出示一下你的通行证。”
“通行证?”吴夕的眉头微微皱起,自己上次进去的时候,都还不曾听说过这玩意儿。他向那位保安解释了自己的来意,但对方仍没有一点放行的意思。
“抱歉,如果只是病人家属的邀请,我们还不能让你进去。特殊时期,请你理解一下。需要的话,可以去住院部办一张通行证再来。”保安相当和气地说道。
“理解理解,最近梓阳怪事太多了嘛。那我现在去办通行证的话,大概多久能拿到手呢?”
“现在过去的话,最早明天就能拿到。大概明天上午吧。”
最早也要明天上午吗?这可不太妙啊……
正当吴夕踌躇在原地,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住院楼里走了出来,快步朝他俩这边赶来。
说熟悉,是因为此人吴夕已经见过了好几回,他便是一直跟在齐凌身边的,那个虎背熊腰,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保镖。先前吴夕跟发了疯的袁珏对峙的时候,是他率先冲进来解了围。可即使见了这么多回面,吴夕却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
“老朱啊。”男人来到了两人身后,高声喊道,将那名保安的视线也吸引过去。“这位小哥我认识,咱们梓阳龙组的人。他来这儿是有要事在身,你能不能行行好,让我带他进去?”
男人说着,伸手搭在了保安肩膀上,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改天请你喝酒。”
那保安根本没听完男人最后那句话,直接迎上就要跟吴夕握手。“原来你是龙组的啊?失礼失礼,龙组的人当然不要通行证也可以进去。”保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意,往边上一站,朝吴夕比了个“请”的手势。“跟着张大哥走就是了,里面的路他认得。”
“客气了叔叔,我也就是个搞后勤的摇光而已。”吴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自己既不是那种要上前线的战斗人员,又不是什么灵修者,说白了和普通人也没有多大区别。他并不觉得单单一个龙组成员的身份,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能让眼前这位保安对他如此尊敬有加。
“那也是龙组的一员嘛!谁说摇光不重要?我这岗位也算搞后勤的,谁敢说咱们不重要?”姓朱的保安陪笑道,他的观念倒是恰好和吴夕相反。“你也说了,这几天梓阳又是闹老鼠,又是妖兽在大街上乱窜的,怪事多得很,整的大家人心惶惶。要不是你们有龙组在,这城里头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子呢!”
头一次因为摇光组员的身份被人夸赞,吴夕也不由得有些脸红,他本想再说些什么,但那头齐凌的保镖先开口了。
“哈!又开始给你小女儿物色对象了啊?先放过这位小哥吧,人家是真有事要忙。”男人直接道出了那保安的小心思,挥手示意吴夕跟上,随后头也不回地朝住院部门口走去。吴夕也只得匆忙同保安道了别,跟在那个头比他大两圈的男人身后,进到了住院楼内部。
“我记得齐凌已经回桃源了啊,张叔。”吴夕还是从刚才那保安的嘴里得知了男人的姓氏,“你没陪他一起去吗?”
发狂的袁珏被制伏后,齐凌他们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现场,察看了女孩的情况。后面跟医院的人讨论了老久,也没拿出个好对策来,甚至判断不出袁珏到底犯了什么病。当晚他便坐高铁去了桃源,说是要去跟天权组的老前辈们请教请教。
这都过去两天了,他人也早就该到了桃源才对。可直到现在,仍旧没有传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连龙组本部那些老家伙都没辙,看样子小珏的问题是真有些严重。
“你也知道齐凌回的是桃源,那我跟去干嘛?还有妖兽敢在那边闹事不成?”张叔一边说着,一边跟路上碰到的每一位保镖打招呼。
“倒也是。”吴夕挠了挠后脑勺,张叔不提的话,他还真忘了现在有龙组专列这种东西,从全华夏各地直达桃源,每一班列车上都有天玑组员值勤,全程都能受到很好的保护,更不用说到了桃源之后了,那里更是戒备森严。确实没什么叫大队人马跟着的必要。
“他让我待在医院,帮忙看着点袁珏,免得这妮子发病伤人。”张叔又接着补充道,说着,还把脖子伸直,给吴夕看了看上面那一圈紫黑色的淤痕。“当时要不是小哥你递过来那把水果刀,我张蓄这五十年的道行,就要栽在一个小姑娘手上了。”
张叔的话又将吴夕送回了前几天的那个下午,当时的情境确实万分危险,现在回想起来,吴夕后背都还直发毛。
“真要算的话,但凡张叔当时来晚一步,现在站这儿跟你说话的,恐怕是另有其人了。”
吴夕并没有在开玩笑,也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他还跟张叔说,自己不过是一介普通人,在战斗这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也就是抑郁心法的存在,让他在危急关头能稳住情绪,比常人冷静一些,这才和“袁珏”多僵持了一会儿。加上那天运气不错,等张叔到了,“袁珏”才使出锁喉那一招,要是触手的目标换成他,多半当场就身首异处,到了地府都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