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尚沉思道:“当初就他不惧怕与你一战,于是就这样决定了,没想竟是不凡人物,这眼力可差点儿失误了。我看他实际的武功说不定比那邹老头和顾辽等人更强。有这种身手的,在江湖上不会默默无闻,下午听他说是荆楚的乾家之人,衫兄听过这乾家吗?”
衫斯积略加思索:“我也有个猜测,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人。”
“谁?”
“佩剑客,陵昌宋拓。”衫斯积扬起头说。
“宋拓?你是说列入‘双杰五士’之一的那位佩剑客宋拓?衫兄是醉了吧?”柏尚不禁失笑,话语中含有讽刺成分。
衫斯积倒是十分认真,慢慢地讲:“你留意过薛洋持剑的方法,剑在他身后,你懂用剑,当然知道背着剑走的人并不多见,尤其是在这般的武艺高手之中,据我所知,最着名的佩剑者无非就是彭城的张燕和陵昌的宋拓,都出自‘双杰五士’之列。那张燕背着重剑,所以不可能是此人,可那陵昌宋拓,总有人说他在南方行侠,剑技非凡。最近几个月,他突然销声匿迹,行踪诡异,我觉得他可能就是宋拓的化名,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合,没了宋拓,偏偏多出个薛洋?”
柏尚摇摇头:“武勇冠双绝,豪杰看五士,这些都是武林里的顶尖人物,要是薛洋是宋拓,那你午后那场战斗岂能占得便宜?”
“怎不能呢?”衫斯积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量,脸上满是傲气,“大当家武艺世间第一,他常说中原那几位双杰五士徒有虚名,也常夸我现在的弯刀刀法已经炉火纯青,绝不逊色双杰五士。薛洋如果是宋拓,凭我为何就不能胜过他?”
“狗屁…”柏尚心里暗自咒骂,这衫斯积真是狂妄,把大当家夸大其词的话语也当真,中原顶尖的武术高手的威力岂是他想象得到?然而他又搬出大当家,不便正面反驳,只能找了个借口说:“那宋拓我没见过,但也知道他的侠名响彻武林,将近三十的年纪,剑术几乎无人能敌。再看那薛洋,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模样,那背着的剑铁锈斑斑,和传说中的宋拓相差甚远。再者,他自己说是荆楚乾家子弟,估计也就是当地个小家族,我们不知道罢了,听他说话正是荆襄那边的口音,宋拓是江南人士,这口音也对不上号啊。”
衫斯积听到柏尚这番分析,顿觉自己的揣测太过牵强,嘴里却还是嘴硬:“我也有南方口音呢,口音可以伪装,不足为据。不管是薛洋还是宋拓,总之他是我的手下败将,等大当家来此,这人不构成威胁。”他说到这儿,看了看柏尚,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得柏尚的面庞格外清冷。
“还有一件事儿告诉你。”衫斯积凑近,压低声音说道。附近其实没人,他就算平常讲话也不会被人听见,如此做派,无非是营造神秘感罢了。
柏尚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衫斯积一字一句地说:“下月初三,大当家要率军扫荡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