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愁,悠悠地,在山间回响,每一声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就在这时,一个与薛漾截然不同的声音悄然响起,轻柔哀婉,如同春日里细雨轻拂过花瓣,又似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
这女声在薛漾和宋拓的耳畔轻轻萦绕:“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那歌声,如同天外之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忧伤,与周围的景致完美融合,让人不禁沉醉。
薛漾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触动,不由自主地跟着和了几句,声音中带着几分共鸣:“……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些逝去的岁月。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提醒,缓缓伸手入怀,摸索了许久,终于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瓶内白气缭绕,汇聚成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斜倚在瓶壁上,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怨之情,轻声吟唱,歌声如泣如诉,仿佛是在诉说着千年的等待与守候。
……
夜色如墨,距离拂芥山三十里之外,一座小镇孤零零地躺在夜色中。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破旧而简陋,仿佛随时都会倒塌。油灯摇曳,将墙壁熏得一片焦黑,灯草噼啪作响,伴随着灯火的忽明忽暗,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
客栈的土炕简陋至极,只能勉强让宋拓和薛漾侧身并卧。窗纸虽然糊了好几层,但寒风依然能透过缝隙,肆意地侵袭着这个小小的空间。房门在关上时发出刺耳的嘎嘎声,仿佛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此时,客栈的掌柜已经准备打烊,却没想到这么晚还有客人上门。他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两个风尘仆仆、穿着灰色斗篷的大汉。尽管他们来历不明,举止也有些蹊跷,但在确认了他们给付的房费是沉甸甸的大晋铜铢钱后,掌柜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夜深人静,伙房早已熄火断灶,连热水也没有。但宋拓和薛漾并不在意这些,宋拓只是默默地走到屋外天井里,担了一桶凉水回房。薛漾则关上了房门,两人相视一笑,似乎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心。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去追上已经别道而行的风盈秀等人。毕竟,各自的目的地不同,他们应该从这里转而向豹隐山锦屏苑进发。宋拓在水桶里反复洗着双手,由于之前徒手挖坑的缘故,他的双手已经布满了泥土和伤痕。但他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洗着,仿佛是在洗去那些过往的尘埃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