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师傅的照片摆在我的面前,让我跪在地上,用指母粗的楠竹条子狠狠地抽打了我一顿,边打边骂,是那种没有怨恨的骂,那种恨铁不成钢的骂。
我不知道是被她打醒的还是骂醒的,乖乖地跟着他们上了火车,回到上海后,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我带回家,而是把我拖到了师父的墓前,痛数我这几年来的不作为。
我在那一刻才有了醒悟,我这条命是我师傅换回来的,而我却浪费了那么多的时光,以前是被自责和愧疚给困住了,可在那一刻,新的自责和愧疚又让我清醒了过来。
没办法做回原来的工作,因为我私自离开,调剂的部门也不要我了,我没有很高的学历,也不具备其他技能,想要找一份工作,特别是实现自我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后来还是老乔给我写了一封信,他说,虹辉救助站的站长是他的战友,问我想不想去救助站上班,他说救助站的工资待遇肯定比不了其他,但却可以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工作。
在他的介绍下,我进了虹辉园救助站,转眼就十几年了,这些年,我送了好多迷路的人回家,就像当初老乔送我回家一样。
我有的时候也会很想我的师傅,我想他知道了我的新工作,应该也会很认同我的,少了在生死线上的拼搏,我现在只想做一盏安静的灯,在照亮所有需要帮助的人的同时,也可以让他们感受到我的温暖。”
陆建安说完后,看着小棚的尿素袋子被掀了起来,一张白皙干净的年轻脸庞还带着几分迷茫地打量着他。
“听完了我的故事,可以跟我们说说你的故事吗?”陆建安温和地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就这样曲腿坐在棚里,可以看得出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烂,但还算整洁,住在这样的地方还能保持干净,确实有些难得。
“我是河南信阳的,我叫高小豪,今年21岁,我……”做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高小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抬头看了一眼陆建安,又有些怯弱地低下了头。
“你出来流浪了多久?”陆建安见状,小声问道。
高小豪伸出五个手指,陆建安轻声问道:“五个月?”
见高小豪摇了摇头,又开口说道:“五年?”
高小豪点了点头,沈初晓有些惊讶地说道:“你刚刚说你今年二十一岁,就已经出来流浪了5年,那你不是16岁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