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浑浑噩噩陷入沉睡多次。
温道缘的反击十分猛烈,精神也稳定的可怕,想要撼动这位便宜徒弟的灵魂,绝不能急于一时。
感受着自己的锚趋于稳定,昆吾心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他再次看向铜镜,镜中的自己已经不再眼冒青光,温道缘的身影也不见了。
“我的好徒儿,是时候拔除你的羽翼了。”
嘉绪翠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又破坏了一处云羽国留下的布置。
她最近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好像在什么地方被人算计了。
“他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没有动手,放弃了夺取赌约中的魂沙傀儡术的机会,仅仅只是让我去特务科走了个过场,就放我离去了…古怪。”
嘉绪翠很了解温道缘。
他们虽然会对同类有些许的好感,却不会因为同为魔道就生出怜悯之心。
即使是想要在封魔茧倾覆后一决雌雄,也必然会提前留下许多钳制对方的后手。
就在这时,她身旁的兵藤刃动了。
本应死去的兵藤刃,突然脱离了嘉绪翠的掌控,颤动着睁开了眼睛!
嘉绪翠悚然一惊,她飞身退到安倍切身后,立刻与安倍同时撑开了防御结界。
嘉绪翠终于明白了温道缘做了什么,以及自己那股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
“……是福祸论者的藏祸!”
嘉绪翠咬牙,无数符咒在身边翻飞,她开始全神贯注的应对魂沙傀儡兵藤刃。
这位曾经遭受了她的背叛,此时失去控制权的魂沙傀儡仅仅看了嘉绪翠一眼,就扭头望向了天空中那道白色的闪光。
还没等嘉绪翠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身披白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赵光武!
“该死的温道缘,表面上让我帮了他一个小忙欠下一份人情,暗地里用福祸论的法术藏祸于我,让我替他抗住赵光武!呵,没想到我也有被人背叛的一天……”
赵光武看着嘉绪翠,神情冷峻。
“这福祸论的法术的确有用。想要找到平安县的魂沙之主,只需纵身一跃。”
如果有兵藤刃,对付赵光武还有几分胜算。
但如今……赵光武杀至,兵藤刃逆反,嘉绪翠已是身陷绝境!
她目光狠厉,立刻展开了反击:符咒生物在她的身边迅速凝聚,但嘉绪翠创造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赵光武毁灭的速度!
安倍切傀儡则挡在了她的身前。
一枪,安倍切的身体爆裂!
两枪,符咒变成了满天碎屑!
三枪,一点寒芒直取嘉绪翠眉心!
要死了……
我的蜕变之路,到此为止了吗?
嘉绪翠身上的黑色蛇形纹身迅速移动了起来,漆黑的蛇形纹路爬满了她的全身。
如同一滴墨汁浸染了四周的时空,嘉绪翠整个身体都被一股浓郁的黑暗包裹,就连赵光武的光一时之间都无法刺破这份黑暗。
黑暗中,一个怜悯的声音响起。
“欺负那些傻子有趣吗?我的弟弟妹妹们还在生闷气,暂时不会搭理你了。”
一条鳞片漆黑如墨的大蛇,睁开了灯笼般的巨大眼眸,暗紫色的蛇瞳逼视嘉绪翠。
“你已经陷入了绝境,要考虑成为我的一部分吗?由我来接替你破茧的愿望。”
嘉绪翠面对八岐,目光冷静如冰。
“不必了,请吞掉我的灵魂吧。”
看着巨大蛇头停滞下来的动作,她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还是说,你要像其他的脑袋所说的那样,把我折辱一番?”
嘉绪翠看着八岐,眼神闪烁着凶光:
“我可以帮你夺取混元珠,但破茧之人必须是我!云羽国在大夏的布置已经全部被我破坏了,我现在是你唯一的选择。”
黑色巨蛇的脑袋高高扬起,温热的鼻息喷在嘉绪翠脸上,他冷笑着反问: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云羽国所有的布置?”
“你们来不及再次将一队信徒送入大夏,也来不及找到第二个锚点。”
天穹之上的异变,让她对封魔茧有了某种猜测:如果进入封魔茧没有任何限制,为什么世界各地的魔头,没有源源不断的进入大夏?
“如果第一支叛军入侵可以说是意外,那么第二支叛军入侵就是宣战了。”
“天穹之上的存在会允许吗?神州国会允许吗?比起突破重重困难,我是你们付出代价最小,收获利益最大的最优解。”
“如果你执意鱼死网破,我也无话可说。”
紫色的蛇眸欣赏的看着嘉绪翠。
“七妹,你果然和那些只知道喝酒吃人玩女人的废物不同…一直是我最欣赏的那个。”
黑暗中,八岐蠕动着巨大的身体,露出一截已经断掉的、还在滴血的蛇头。
“有了你的回归,我们势必能杀上高天原。”
嘉绪翠神情冷淡的讽刺道:
“少给我灌迷魂汤。拿着一个死去的脑袋就想骗我跟你合为一体?笑话!”
“如果你真的那么欣赏所谓的七妹……为什么你和其他蛇头都还活着,而它就剩一截脖子了?”
“这其中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吧。"
八岐:“……”
黑雾散去,嘉绪翠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