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一,晨曦微露,北京城内却毫无新年的喜庆氛围。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似是在为这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哀号。朱慈烺,时年十六岁,其灵魂来自一个奇异的未来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南明并未如历史般迅速覆灭,而是在长江天险的依托下顽强抵抗,并在后续的发展中逐步站稳脚跟。南明利用这喘息之机,不仅大力发展自身军事与经济,还积极开启海外殖民征程,在未来的一百年内成功逆袭,击败大清,进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率领亚洲联盟与西方列强展开激烈对抗。朱慈烺,本是那个世界中一个熟知这段波澜壮阔历史演变的青年,却不知为何灵魂穿越,附身成为了如今这末世中的皇太子。
朱慈烺虽身处北京城,然因局势混乱,各方势力环伺,崇祯帝为保其安全,令其深居宫中,不得外出。他深知自己当下的处境极为艰难,京城被围,犹如困兽之斗。但他凭借对未来世界历史的了解,清楚知晓若不另谋出路,大明将彻底覆灭。于是,他只能在宫中,凭借着前来侍奉的内侍与宫女,间接获取外界消息,默默谋划求生与复兴之路。
他首先要确定的便是时间,朱慈烺找来一名常伴身边的小内侍。
“你可知如今是何年月?”朱慈烺问道。
小内侍恭敬地回答:“殿下,今日乃是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一。”
朱慈烺心中一凛,凭借着记忆中的历史进程,李自成大军将于三月十九日攻破北京城。仅仅剩下三个月的时间,这让他深刻意识到局势已刻不容缓,必须尽快找到保存大明血脉、延续王朝生机之法。
朱慈烺决意佯装疯癫,借疯傻之态迷惑众人,暗中凭借现代知识与独特见地,挑选出数位忠诚聪慧的亲信,开始筹备海外退路。他深知天津港乃关键所在,虽不能亲往,却通过秘密信件与一位名叫赵启山的能臣联络,令其在天津港筹备建造远渡重洋的舰队。赵启山精通造船之术,且善于组织协调,接令后便全力督办。他召集众多工匠,将他们合理分组,一部分负责采集优质木材,一部分专注于打造船身骨架,还有一部分精心制作船帆及内部设施。铁匠们则全力锻造铁钉、铁皮以及各种船舶配件。通过紧密协作与高效运作,十二艘大船与四十八艘小船在这三个月内逐步成型。
大船雄伟壮观,长约六十丈,宽逾十五丈,排水量达两千吨,船身以坚韧松木为骨,外敷铁皮防海水侵蚀,主帆厚实,可借风力破浪。每艘大船可容五百人,此次精心挑选约三百五十人随行,有经验丰富的船员、精通天文地理的学者、忠诚勇敢的士兵,还有愿追随皇室的臣民。小船灵活穿梭,长约二十丈,宽约五丈,用于侦察、补给运输与浅海应对。
在这秘密筹备的三个月里,朱慈烺虽被困宫中,却也与诸多前来觐见或偶然相遇的历史人物有了交集,发生了许多故事。
一日,朱慈烺在御花园中“疯癫”游荡,恰逢内阁大学士魏藻德前来宫中议事,路过此地。魏藻德本是崇祯帝颇为倚重之人,此刻却满脸忧虑。
“太子殿下,这大明江山如今风雨飘摇,您这是……”魏藻德试探着问道。
朱慈烺哈哈一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深邃:“先生,此乃天数,人力难挽,吾等唯有顺应。”
魏藻德被他这似是而非的话弄得一愣,正欲再言,朱慈烺却又手舞足蹈地跑开,只留下魏藻德在原地摇头叹息,心中暗自思忖太子是否真的疯了。
又一日,朱慈烺在宫道上与司礼监太监王承恩相遇。王承恩一直忠心耿耿地侍奉崇祯帝,对太子的变化也颇为关心。
“殿下,您可要保重身体,莫要再受这乱世惊扰。”王承恩关切地说道。
朱慈烺停下脚步,看着王承恩,缓缓道:“公公,宫墙虽高,难御外患,日后恐生大变。”
王承恩面露惊色,赶忙低声道:“殿下慎言!”
朱慈烺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去,留下王承恩一脸惶恐地望着他的背影。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五,皇宫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压抑。朱慈烺深知时间紧迫,他找来一位与自己老师少詹事李明睿关系密切的内侍,托其带话。
“老师,如今京城危在旦夕,学生有一计,或可保大明血脉。”朱慈烺神色凝重地说道,尽管李明睿不在眼前,他依然保持着敬重的态度。
那内侍将话带到后,李明睿心中满是疑惑,急忙通过内侍回复询问:“殿下有何妙计?”
朱慈烺压低声音,让内侍转述:“学生已在天津港秘密筹备舰队,欲前往海外暂避,以待日后复国。吾意先在澳洲寻一适宜之地,屯垦兴农,开采矿脉,再兴工商,练强军卒,以图东山再起。老师以为如何?”
李明睿大惊失色:“殿下此举,太过冒险。且不说海外未知,单是这筹备之事,若被察觉,便是杀头之罪。”
朱慈烺坚定地说:“老师,如今已无他路可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李明睿沉思良久,缓缓点头:“殿下此志可嘉,但需慎之又慎。”
然而,朱慈烺不知道的是,崇祯帝其实已经通过锦衣卫和东厂知道了他在秘密造舰的计划。在城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时,崇祯帝亲临朱慈烺居所,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皇儿,朕已知晓你在天津港的所为,你到底是何人?”崇祯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朱慈烺心中一惊,但事已至此,他决定坦诚相告。他附耳轻声对崇祯帝说道:“父皇,儿臣实乃来自另一个世界之人,在那个世界,南明虽复国,但并非儿臣之功,而是另有贤能之士力挽狂澜。儿臣灵魂穿越,附身于此,虽身份离奇,但确为大明血脉,不忍见此世大明覆灭,才出此下策。儿臣思索再三,澳洲乃儿臣熟悉之地,若前往彼处,凭儿臣所知,或可开辟新途,为大明寻得生机。”
崇祯帝听后,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与疑惑,但他看着朱慈烺坚定的眼神,心中又涌起一丝希望。
“皇儿,此等事太过荒诞,然朕观你言行,似有深意。朕乃天子,当守国门,城在朕在,城亡朕亡。”崇祯帝长叹一声。
朱慈烺跪地痛哭:“父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儿臣定能在海外重建大明,父皇不可轻生啊!”
崇祯帝缓缓摇头:“皇儿,此乃朕之宿命,亦是大明之劫数。你聪慧果敢,定要护好妹妹,莫要辜负朕之期望。”言罢,崇祯帝转身,面向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龙椅,久久伫立。
朱慈烺深知崇祯帝决心已定,再难劝动。他望着父皇那落寞却坚毅的背影,泪水模糊双眼。此时,宫外喊杀声渐近,亲信们催促快走。
朱慈烺强忍悲痛,拉起朱媺娖的手,最后望了一眼崇祯帝,在亲信的护卫下,准备逃离皇宫。皇宫内此时已乱作一团,宫女和太监们四处奔逃,哭声、喊声交织。朱慈烺带着朱媺娖在混乱中穿梭,他们避开了一队队涌入的叛军,朝着皇宫的偏僻角落奔去,那里有一条秘密通道,可通往城外。这条通道是朱慈烺此前吩咐亲信暗中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
在通过秘密通道时,朱慈烺心中忐忑不安,通道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朱媺娖紧紧抓着他的手,身体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