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碎布出现在老者手中,正是女子之前撕下的几缕碎布。
而后,老者眼神不屑的看了看一个方向,地上还有几缕极为微弱的灵气残留,若是再晚一些,怕是再难发现。
数千里之外,年轻男子正在夺命狂奔。
忽然间。
心中一紧,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都会对自己身上即将发生的重大事情,特别是生死攸关的事情,有所预感。
年轻男子不敢大意,看了看怀中的婴儿,不由苦笑道:
“少主啊,不,弟弟啊,看来这贼老天不公啊,主母都.....,”
“不过,哪怕只能当你一天的亲人,死而无憾矣。”
“不过,接下来,你可能要自己走下去了....”
说完,年轻男子再度收敛气息,龟息之术运转开来。
仅用肉体之力,快速走到河边。
取来一段枯木,挖空树心。
又取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垫在枯木之中。
而后,小心翼翼的把婴儿身上染血的裹布换了下来。
婴儿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让男子几度失神,咒骂不已。
不过,男子也没停下手头的事情。
将一切做好后,撒上枯枝烂叶,最后拿出一个腰牌。
上面刻有“凌”字。
而后施展秘术,分裂出自己一魂一魄,封禁在腰牌之中。
这才安心的将枯木推入水中,随波逐流。
而后,男子强提精神,抹去一切痕迹。
用原先的裹布,装了几个石头,绑在胸前,重新回到之前逃亡的路线之中。
“时间不多了。”
年轻男子暗道。
施展秘术后,他只有三个时辰可活。
男子不顾一切的狂奔... ...
两个时辰后。
已经远远的离开了河边!
不再收敛气息,狂暴的灵气释放出来,身法速度直接拉满。
一瞬就是数里!
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冲天而起。
男子的举动这无异于黑暗中的明灯。
很快,佝偻老者就发现了他的踪迹。
顿时嘿嘿一笑:
“原来你在这边,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老夫的手掌心。”
佝偻老者顿时,口中念念有词,不断掐诀,背后双肩猛然一凸,似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下一刻。
一双肉翅伸出,羽翼快速生长。
几个呼吸后。
一对一丈多长的黑色羽翼倏忽成形!
老者当即眼神一凝,接着双翼一展,身形就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黑芒冲天而起。
其速度比之前竟然快了一倍有余!
半个时辰后。
年轻男子已经遁出万里之遥。
但是神志却开始模糊起来,正要再次遁走之时。
忽然之间,佝偻老者闪现在男子身后,而后,一个阴冷无情的声音传出:
“小子,拿命来。”
黝黑鹰爪探出,就要取其首级。
怎料,男子却回首报以微笑,似乎早有准备,身体瞬间膨胀。
佝偻老者暗道不好,想到了什么,顿时大喝一声:
“敢在老夫面前自爆,不知好歹”
佝偻老者瞬间大掌一拍,想要打破男子的自爆之力,同时,另外一只手伸向了年轻男子胸前的裹布。
然而年轻男子却邪魅的笑了笑:
“来不及了,老东西,我在下面等你,你可要快点下来啊,哈哈哈。”
在男子的狂笑声中。
“轰隆”一声!
巨大的声响回响在山林之间。
年轻男子尸骨无存,而老者则愣愣的看着手中残破的裹布,还有男子腰间的玉佩。
这是老者抢在男子自爆前,抢下来的东西。
佝偻老者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反复的呢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自爆,那个婴儿不是还没死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佝偻老者终于慌张了,他虽然要这个婴儿死,却不是这么个死法。
仪式还差最后一步,需要榨干这个婴儿体内最后一丝神性。
想到回去无法交代,顿时,佝偻老者惊出一身冷汗。
哪怕到了他这个修为。凌家的狠厉,他可是一清二楚。
此时,原本昏暗的天空,忽然间,风雷大作,转瞬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淅淅沥沥的雨,冲散了诸多血迹。
连同男子之前留下的蛛丝马迹,随着雨水的流动,消失殆尽。
老者状若癫狂,嘴里一直说着不可能,找寻半天无果后,飞身返回方脸男子所在之地。
看着女人还没死,似乎又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将裹布和玉佩扔给女人。
严厉喝道:
“说,你们把婴儿藏到哪去了?”
女人看到裹布和玉佩后,瞬间暴走,那玉佩是年轻男子贴身之物,那裹布是她亲自为她孩子披上的。
“老不死的,你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最后一大口血喷出,彻底的晕厥过去。
手里却死死的抓住那枚玉佩和那最后一角裹布。
“你给我起来,别装死。”
佝偻老者凶厉的吼道。
“别太过分了,她已经濒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方脸男子挡在女人身前,警告道。
“一定是她们藏起来了,一定是。”
“弄醒她,她应该还有几个时辰好活,我有话问她。”
佝偻老者似乎不愿意就此放弃。
“此间种种,我已经用记忆水晶记录下来了,你之所为已经触动了云家的底线,不要给脸不要脸。”
方脸男子气势外放,顿时,雨水都一滞,都近不得他周围三丈。
而后,方脸男子理也不理佝偻老者,抱起女子,一步踏出,消失在群山之中....
另一边,那截枯木,在幽暗的森林中浮浮沉沉。
沿着蜿蜒的河流,静静的流淌。
枯木之中的令牌发出了极为微弱的光芒,包裹住枯木,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