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进来吧,自个挑。”
钟跃民跟着进去,有个十来分钟才出来,手里提溜一网兜,里面有罐头、水果、麦乳精、核桃酥……
武三心疼道:
“跃民,哪能让你这么破费,都糟蹋了。”
“师傅,别心疼钱,你徒弟我能挣”,有空间在,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要多少有多少,到了医院,独轮车放一边,他要去了附近一国营饭馆,炒了两个肉菜,红烧肉、红烧排骨,一个菜一块二,装进了自带的铝饭盒里,这是刚在供销社买的,又要了十多个大肉包,四分一个,一个要一两粮票,武三见跃民手里买回来的食物,整个人都麻了,
“跃民,你这……”
“师傅,什么也别说了,咱进去,师娘他们肯定都没吃,走走!”
率先往医院里头走,武三后面跟上,来到住院部,进了一边楼道,往上走,隐隐听到楼上有咳嗽声,来到三楼的楼道,有些昏暗,只能借着外头走廊的灯光,那角落里躺着一女人,身上盖着棉被,这会靠在墙边,头发凌乱,面色虚白,很瘦,感觉都脱相了,不住的咳嗽着,边上堆放着一些衣物、行李,瓶瓶罐罐,脸盆、水桶什么,上头拉了根绳子,挂着毛巾、衣物等,这是把这当‘家’了,
边上还有一孩子,也是瘦瘦小小的,十二三岁样子,这应该是他师傅的孩子了,武阳先是面露惊恐,待看到后面跟上来的武三后,立马从地上爬起迎上来,
“爹,你来了!”
武三疼爱的摸了摸儿子脑瓜,他媳妇身体不好,年轻时一直没能怀上,三十多了才有的,算是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
“你娘怎么样,还好吧?”
武阳哭着脸,“爹,娘刚才又咳血了,我给擦掉了,爹,你借到钱没有?娘得吃药治疗,不能再等了。”
“爹有钱了,咱马上住院给你娘治病!”
武三来到自己媳妇身边,蹲下身,把兜里200块钱拿出来,
“孩他娘,咱有钱了,两百块,咱马上去住院。”
林桂香:
“孩他爹,这……这哪来这么多钱?村里人借的?”
武三道:
“咱村哪有家境富裕的,之前能给咱凑些钱,都是很不容易了,前几天我抓了头野猪,卖了给挣的。”
林桂香闻言,鼻子发酸,
“孩他爹,是我连累了你,你现在年纪也大了,不年轻了,那野猪可是畜生,不长眼的,要有个万一,我和孩子可怎么办……”
掉起眼泪珠子来。
“哭啥子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武三把钟跃民叫过来,
“孩他娘,这卖野猪的钱就是跃民给的,本来根本卖不到这么多钱,他现在是我徒弟了,知道你生病住院,非要过来看你,你看看人手里拎着的,又是麦乳精,又是罐头,还有刚从国营饭店买的饭菜、包子,这都花了好几十,拦都拦不住。”
“师傅,你就别夸我了”,钟跃民道:
“师娘生病住院,我过来看望总不能空手吧?师娘,我叫钟跃民,你就叫我跃民好了。”
林桂香这会还有些搞不清状况,自己男人就是一乡下农民,没什么本事,面前这小伙子穿着的可是黄呢子军大衣,一看就是城里人,怎么就成自个男人徒弟了?
面上应着,“你好,你好,跃……跃民。”
钟跃民把两个饭盒打开,放一边的小炕桌上,黄油纸包打开,十几个肉包子滚落下来,香气弥漫开来,一边的武阳馋得直咽口水,不住往下咽,实在太香了,家里穷,别说肉了,就是饭都吃不饱,在医院这段时间吃得就是干巴巴的面饼子,接点热水,就着咸菜咽下去,都快忘了肉是啥滋味了。
钟跃民拿起一个大肉包给孩子,“来,吃!”
武阳怯怯的没敢接,看向他爹,武三道:
“拿着吃吧,谢谢你钟大哥!”
武阳这才高兴接过,“谢谢钟大哥!”
迫不及待大口吃起来,这大肉包跟婴幼儿的脸蛋大小差不多,武阳三口两口下去一大半,眨眼功夫一个肉包解决了,不住的舔着手指上的油渍,显然意犹未尽,看来真是饿坏了,
钟跃民又给他一个,武阳摇头,
“钟大哥,我……我饱了,就给爹娘吃,娘生病要补身体,爹要干重活,我不吃了。”
这孩子真懂事,包子塞人手里,
“没事,还有这么多呢,别光吃包子,这菜也吃,吃,使劲吃!”
自己也拿起一个吃,又给师傅师娘拿一个,
“师傅,师娘,你们也吃,趁热。”
十多个包子,最后剩四个,他就吃了一个,孩子三个,师娘一个,师傅两个,他师傅肯定没吃饱,收着吃的,就这身板,真敞开肚皮,十多个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