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起身去门口靠窗书桌拿了两本印刷好的书过来,给了两人,
“你们自己看吧。”
两人接过,封皮还挺精致,“亮剑!”,着作一栏写着钟跃民三个字,两人震惊了,罗芸道:
“跃民,你还真出书了?不是哪里抄袭来的吧?”
“我说罗芸同志!”
袁军道:
“你还知识青年呢,有点常识好不好?看看是哪里出版的?带人民字头的,还是在新华书店出售,人家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嘛?跃民跟书店签订的合约,千字25,要是销量可观,千75,千100都是有可能,到时稿费挣个万把块还不是轻轻松松,你们说说这小子是不是狗大户吧?吃他几个馒头、鸡蛋算什么呀。”
神气活现的,感觉这书是他写得一样。
罗芸白袁军一眼,又对钟跃民道:
“跃民,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周晓白道:
“这《亮剑》我前两天就看过,是我爸拿回来的,他很少夸奖人的,就说这《亮剑》写得真不错,我就好奇拿过来看看。”
她只是没注意到书的作者会是跃民,就是看到了,也会认为同名同姓罢了。
”我爸还说,这书的作者肯定参加过抗日战争,怎么着得五六十了”,随即看向坐一边的跃民,打趣道:
“要让我爸知道跃民你的年龄,还是一生瓜蛋子,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钟跃民摸摸鼻子,“什么生瓜蛋子,已经快成熟了好吧。”
袁军道:
“跃民,你说你这小说写得多值吧,挣了稿费不说,还顺便得到未来的老丈人认可,我看你和晓白的事儿基本能成了,双喜临门啊。”
周晓白被说得心如小鹿乱撞,却是没反驳。
“袁军,你丫别胡扯!”
两人关系都没确认,根本没八字,一撇都没有,你还直接入洞房了。
袁军这时又道:
“哎,罗芸,你们院里的张海洋,这段时间挺活跃,听说带着人跟地雷,张晓京他们到处寻小混蛋,有这事吧?”
“这我不太清楚,我也不关心!”
罗芸道:
“你们这些男生也不知怎么想的,成天就想着茬架,就昨儿个,我还看见那个叫杜什么来着?就那晚在剧场里,被跃民的朋友,那个李奎勇举过头顶,给一下摔到乐池里的家伙。”
“杜卫东!”
“对对,叫杜卫东”,罗芸道:
“右腿打着石膏,左手绷带,脑瓜子也是,拄着拐杖,跟个木乃伊版的铁拐李一样,走道都费劲,还要他那个应该是对象吧,洋女人给搀扶着,跟张海洋他们凑一块,扬言要李奎勇好看,我和晓白看了都乐呵,真是奇葩。”
袁军、郑桐几人听了却有些不是滋味,袁军叹口气,满是挫败感,
”真他娘没天理了,杜卫东这种小鬼子都能找到对象,还是洋妞,唉……哥几个得找个地儿好好哭一场,娘的,什么世道,天妒英才啊。”
“行了,别给自个脸上贴金,你们也就这点出息。”
钟跃民道:
“不过也不用自卑,你们想想,他杜卫东老子哪里上班的?外国专家局,里头都是老外,近水楼台先得月,以杜卫东这小鬼子的好色性格,窝边草哪有不吃的。”
“这么说也对!”袁军拍大腿道:
“你说我老子要是在外国专家局当个局长多好,洋婆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哥们一人给你们分发一个,咱这也算是为国出力,报过去的血海深仇了。”
“我说袁军,你说话注意点好不好?”
罗芸道:
“张口闭口就是女人,我们两个女孩子还在这呢,那外国妞有什么好的?穿的暴露,还当着众人面跟人亲吻,脸都不要了。”
“罗芸,这你就不懂了,十个男人九个色,剩余一个可能是太监”,
袁军道:“再说了,那洋妞的白面馒头……咳咳咳!”
一兴起,差点说漏嘴了。
俩姑娘虽不明白白面馒头是什么意思,不过见袁军几人猥琐样,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词,罗芸狠狠瞪人眼。
周晓白看着钟跃民,道:
“你也喜欢那种洋女人啊?”
声音很平和,眼神却是透着阵阵杀意,瞧这意思,只要一个字说错,怕是要被‘极刑’!
“这哪能!”
钟跃民脸上挂着笑,道:
“洋妞都有体味,不好闻,人高马大,皮肤粗糙,像袁军这种想跟人亲个嘴,估计得先搬个椅子站上去。”
“哈哈哈……”二毛等人大笑起。
“去你的,跃民”,袁军回怼道:
“你丫的又损我,哥们个子是不高,但比杜卫东那小鬼子高一个头,再说了,我真亲不着,我不会蹦跶起来?或者双腿勾住人洋妞的腰?难不倒你们袁爷。”
郑桐几人笑得更疯了。
“哎,不对啊,跃民”,郑桐突然想起道:“你怎么知道洋妞有体味?你趴上身上嗅过啊?”
“还用趴啊?”钟跃民道:
“咱去老莫、新侨消费,洋妞又不是没碰到过,擦身经过,扑面而来的那阵风都带着股味,形容不出来,反正不好闻。”
周晓白很认真的对钟跃民道:
“你不许跟那些个洋妞好?”
钟跃民有些无奈,这憨妞还挺霸道,控制欲强了点,前世那个‘钟跃民’最终跟周晓白分手,双方身份差距是一方面,还有很重要一点,就是这憨妞的控制欲了,她想要掌控钟跃民的一切,
可‘钟跃民’是什么人?
游戏人间的浪子,所有稳定的因素,家庭、孩子、工作等等,对他来说就是灾难,身体里的不安分、躁动因子哪能被束缚住,相反思想超前,理念有别于这时代绝大多数女性的秦岭,更能吸引‘钟跃民’,
直白点就是,我睡了你秦岭,不用负责,她跟‘钟跃民’好,也只是肉体和精神的需求,不存在一定要组建家庭,
仅此而已!
钟跃民回着,
“你想多了,我要找个洋妞,我老子得拿擀面杖削我,哪有晓白你这种娇小可爱香喷喷的姑娘好。“
“你俩可别肉麻了,起我一身鸡皮。”
罗芸搓着手臂,指了指一边挂墙上的吉他,
“跃民,你还会弹这个?这东西一般商场买不着吧?”
“朝阳那边的友谊商店买的,略懂!”
这年头没电视、电脑、手机,娱乐项目实在缺乏,他纯粹是打发时间,
”友谊商店只有外国人能进,你怎么进去的?”
袁军道:
“晓白,跃民这小子鸡贼,把自个打扮一番,整得跟个归国华侨一样,一口流利英语,把守门口的那服务员整得一愣一愣的,腰一弯,右手做个优美绅士的姿势,
“请!”
别提多恭敬了,哥几个躲一边乐玩了,人大摇大摆买了吉他出来,那服务员还说,
“欢迎下次惠顾。”
周晓白道:“跃民,你还会英语?”
“略懂,咱上学不都学过。”
“那能一样,咱书上就是学个ABCD……一些简单词汇而已,日常英语交流,那就跟天书一样了”,
周晓白道:“你买来吉他肯定会弹,弹一个给我们看看。”
“我真不会,瞎玩。”
“那我们就瞎听呗”,袁军过去把吉他拿过来,
“来吧,来吧,别谦虚,晓白在这,好好表现表现,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你。”
钟跃民也懒得解释,接过吉他挂胸前,道:
“那我弹一首,歌曲名叫《当你老了》”,调了下音弦,清唱起来,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炉火旁取暖,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
……
风吹过来,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我老了,我要为你
唱起这首心里的歌……”